清晨,在兩隻小狼崽的嗚咽聲中,柳依依動了動睡麻的胳膊,睜開了雙眼。她的眼裡布滿了紅色的血絲,仿佛蜘蛛網般密布,讓她看起來格外憔悴。
床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地沉睡着,隻是整個人的狀态好了很多,呼吸也變得平穩。她松了口氣,心中暗自慶幸,好歹是把人救回來了。
接着,她起身,小心翼翼地解開纏在傷口上的布條,取下搗爛的刺兒草。仔細檢查後,發現傷口已經不再滲血,看來血是止住了。
她又拿出昨天剩下的刺兒草,将其搗爛,然後輕輕地敷在傷口上。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呵護一件珍貴的寶物。最後,她用繃帶仔細地将傷口包紮起來。
見男人還沒醒,柳依依看到他幹裂的嘴唇,心中一陣心疼。她立刻去生火,把昨天泡的蒲公英水加熱了一下。然後想着等男人醒來肯定會餓,又淘米放入陶甕中,放在火上慢慢煮起粥來。接着,她拿了根筷子,蘸了點水,滴在男人的嘴唇上。
就在這時,床上原本沉睡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睛,如餓虎撲食般抓住了她的胳膊。男人的力氣很大,柳依依瞬間覺得自己的胳膊仿佛要被折斷了一般。
“疼~疼~疼,啊,松手,松手,快松手。”柳依依疼得驚呼起來,手裡端着蒲公英水的碗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驚吓掉在了地上。原本在洞口跑來跑去的兩隻小狼崽,瞬間如離弦之箭般沖過來,對着男人龇牙咧嘴地叫着。
聽到狼叫的聲音,男人如夢初醒般,趕緊松開了柳依依的胳膊。
“抱歉,突然感覺有人碰我,習慣性地做出了反擊。沒弄疼你吧?”男人關切地問道。男人開口了,由于很久沒有喝水,聲音變得有些嘶啞,仿佛被砂紙打磨過一般。
“小灰,小白,沒事沒事哈,”柳依依看着兩隻小狼崽蓄勢待發的樣子,輕聲撫摸着安慰道,生怕一個不注意它們就會沖上去。男人好不容易好一點,晚上小狼崽再一刺激,就白救了。
“沒事,沒事,你醒了就好,要不要再喝點水?”
“謝謝,麻煩姑娘啦,是你,救了我嗎?”男人一邊道謝,一邊說道,聲音嘶啞而虛弱,仿佛風中的殘燭,随時都可能熄滅。
柳依依又倒了一碗蒲公英水,端着走了過來:“對呀,不用那麼客氣,換了個人遇到你,也會救的。你感覺怎麼樣現在?”
“好多了,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男人試圖坐起來,掙紮了幾下,卻依舊很吃力,仿佛身上壓着千斤重擔。
柳依依趕緊扶住他,“你别亂動,傷口還沒好呢,等下蹦來了又要流血。我扶着你,你趕緊喝點水吧。”
男人一坐起來,發現自己一絲不挂,瞬間耳朵如熟透的蘋果一般紅了起來,他急忙扯過被單遮住自己,端起水一飲而盡。經過微甘的蒲公英水的滋潤,那幹渴得快要冒煙的嗓子終于舒服了起來。
喝完水,柳依依又扶着男人躺下。“你現在要多躺着多休息,盡量少活動,以免影響傷口愈合。我這山谷裡也沒啥藥,就昨天摘了一點刺兒草,搗爛敷在上面了。剛才你還沒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給你換了藥,傷口已經沒有滲血了,你盡量少活動哈。”
“有勞姑娘了。抱歉,請問這是哪裡?嗯……請問姑娘我的衣服呢?”話一出口,沈亦白整張臉紅得像熟透的蝦子,仿佛能滴出血來。
“這裡是我居住的山谷,很安全,你可以放心養傷。嗯,你的衣服太髒了,上面都是血迹,還沒洗呢,你别着急,等一下粥熟了,喝點粥,好好休息,我等一下吃了早飯就去給你把衣服洗了。昨天為了檢查傷口給你敷藥,就把你的衣服都脫了。你今天先在床上躺着好好休息。”柳依依說完,自己的臉也如晚霞一般紅了起來。
男人躺在床上,看着柳依依,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你為何要救我?難道你不怕我是壞人嗎?深山老林裡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換作旁人,恐怕看到第一眼就會吓得落荒而逃。”
柳依依微微一笑,如春花綻放,“我相信你不是壞人。況且,你之前也救過我呀。咱們也算兩不相欠啦。”
男人有些驚訝,聲音中帶着些許難以置信,“你還記得?”
柳依依當然記得,那次經曆讓她緊張了好長時間,她已經很久沒有下山了,每天的生活就是開荒、采蘑菇、曬蘑菇,然後在滿山溜達,看到喜歡的植物就挖回來種在山谷裡。
“你是怎麼受傷的?”柳依依的聲音輕柔如春風,仿佛能撫平男人内心的傷痛。
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地講述了自己的遭遇,柳依依聽得心驚膽戰,仿佛身臨其境。
“好險啊,不過幸好你沒事。”柳依依的聲音中充滿了慶幸,如陽光般溫暖。
男人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輕笑,“是啊,多虧了你的救命之恩,待我康複之後,必定會報答你的。”
柳依依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必了,你能平安無事便好。先前你也曾救過我,咱們這算是互幫互助了。哈哈哈。”
正當兩人不知該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山洞裡傳來一陣咕噜咕噜的聲音。
“我去看看粥,你再歇息一會兒,很快就好了。”柳依依急忙抓住這個機會,走向火塘邊攪拌了一下粥。待粥煮熟後,盛出一碗放在一旁晾涼。
她又切了一些長命菜,涼拌了一下,準備等下配粥吃。
摸了摸已經變得溫熱的粥,柳依依回頭看向男人,輕聲問道:“涼拌長命菜,要不要來一些?”
“好的,有勞姑娘了。”
“不麻煩,不用跟我客氣,我叫柳依依,你直接喊我依依就行。”
“在下沈亦白,應該比姑娘年長一些,你喊我沈大哥吧。”
“好的,沈大哥,我扶你起來,你也知道我剛搬到這裡,山洞裡的糧食不多,喝點粥将就一下吧。”
“依依太客氣了,是我該不好意思才是,可能要在你這裡叨擾一段時間了。”
“不客氣,沈大哥。”
柳依依扶着沈亦白,看着男人不緊不慢地喝粥,她的臉色突然變得通紅,就像熟透的蘋果一般,她不禁想道:怎麼突然感覺天氣變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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