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帶着人走在回自己院裡的路上,越想越氣。又想起林嬷嬷剛剛掐自己的一下,雖然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但心裡的怒火還是沖着林嬷嬷去了。
“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掐我,還有沒有尊卑了?”張氏對着林嬷嬷就出口質問,因為怒火,出口的話顯得格外嚴厲。
一旁跟着的丫鬟們看見主子生氣,保全自己還來不及,也不敢上前說什麼。
林嬷嬷心裡苦,自己明明也是為了夫人好,沒想到還是要淪為夫人出氣的對象,隻能恭敬認錯,希望夫人的怒火消一點了。
“是,老奴錯了,老奴不該尊卑不分,希望夫人原諒老奴一次,老奴再也不敢了!”
張氏看見林嬷嬷這麼恭敬地對自己認錯,心裡勉強好受了一點。
又想到這畢竟是自己的奶嬷嬷,陪伴了自己這麼多年,心裡還是有些感情的,于是對着躬在自己身前的林嬷嬷說:“起來吧,看在你伺候我多年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但下不為例!”說着張氏也不忘警告一番。
林嬷嬷聽見張氏的話,心裡松了松,知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張氏對林嬷嬷說完,又對着跟在身邊的丫鬟們厲聲說:“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認真當差,要是讓我發現你們有什麼小心思,可别怪我翻臉不認人,我的手段你們也是知道的!”
衆人心裡都是一凜,連忙回答不敢。
張氏看見周圍的丫鬟們臉上鄭重的表情,心裡滿意地點了點頭,不枉她特意敲打一番。
這些丫鬟看見了自己剛才丢臉的一面,要是不好好敲打敲打,還不知道背地裡怎麼編排自己呢!
自己剛剛又被老太太奪了管家權,現在必須展示出絕對出強硬的力量,才讓他們不敢小看自己,不然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在私底下做些什麼小動作。
從這些方面來看,張氏也不是個蠢笨的人,可要說她聰明,可又确實是擡舉了她了。
就比如說關于她女兒的這件事,她真是越想越不忿,又擔心自己女兒,怕老太太生氣也不敢再出去亂說,隻能對着林嬷嬷吐露心聲。
“嬷嬷,我的青鸾可從來沒有受過這些委屈,也不知道她在祠堂裡怎麼樣了,有沒有餓着,有沒有冷着?不就是推個庶女下水嗎,居然還要讓我的女兒受罰,也不看她配不配!”
要說張氏惡毒,可她對自己的女兒卻是一片慈母之心。但這種不分是非,不管别人死活的心腸,卻也讓人完全不敢苟同。
林嬷嬷聽了張氏的抱怨,隻能盡力安慰她,“夫人,現在把小姐送進祠堂祈福也是為了她好!你想啊,要是小姐害死親姐妹的事情傳出去了,小姐的名聲就壞了,以後還有誰敢娶咱們小姐啊。
現在小姐去了祠堂祈福,再讓府中的人閉緊嘴巴,降低這件事的影響,老太太也是為了小姐着想,夫人萬不可跟老夫人對着幹,否則隻能便宜了那起子小人。”
林嬷嬷說的小人就是二房夫人林氏,張氏一向和林氏針尖對麥芒,隻要祭出林氏,張氏必定會三思而後行。
為了讓張氏冷靜下來思考,不沖動行事,林嬷嬷可真是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但是沒辦法,誰讓自己攤上了個這樣的主子呢!
張氏聽了林嬷嬷的話,認真想了想,才對林嬷嬷說:“意思是說我現在不僅不能弄死淩雨燕那個賤人,還要盼着她好好地活着?”
頂着張氏冒火的眼神,林嬷嬷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為了小姐着想,淩雨燕必須活着,至少現在不能死,小姐不能有一個害死親妹的污點。不然但凡要是傳出去一點,咱們小姐就算是完了。”
聽了林嬷嬷的解釋,為了自己的女兒,張氏忍着怒火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等會兒你就從我的私庫裡選一些好藥材去看望看望她吧,免得她一不小心死了,連累到我兒身上。”張氏雖然明白了,但仍是一副施舍的語氣。
林嬷嬷聽見張氏的話,在心裡大呼阿彌陀佛,可總算是想明白了,也不枉費自己一番苦心勸誡了。
自己的主子自己知道,林嬷嬷就怕她一個沖動之下又做出什麼不能挽救的事情出來,于是隻能盡心竭力地跟張氏擺事實講道理。
林嬷嬷覺得這這種主子手下做事,自己的壽命都得少好幾歲。但林嬷嬷有什麼辦法呢,這畢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小姐啊,就隻能自己多操心了。
這邊林嬷嬷勸說張氏冷靜行事,再看另一邊。
張氏帶着丫鬟離開前撞孫氏的那一幕也被老太太看在眼裡,心裡更氣了,對着二兒媳林氏脫口而出:“你看看你看看,她居然還這麼嚣張,分明是沒把我剛剛說的話聽進耳朵裡。
她是不是對我剛剛說的話不服,她這是在挑釁我嗎?”
老太太認定了張氏剛剛的行為是對自己做出的決定的不滿,以至于故意做出來給自己看的,當即決定這次一定要給張氏一個深刻的教訓,好好掰一掰她的性子。
青鸾那丫頭也一樣,這些年都被張氏給教壞了,平日裡嚣張跋扈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做出了傷害姐妹的事情,傳出去别人還怎麼看安樂侯府。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來,老太太最在乎的還是安樂侯府的臉面。至于孫女們,相比起侯府的名聲來說,那當然還是要靠邊站的。
就像她明明知道府中的庶子庶女們受盡欺負也不會出頭管一管,明明知道淩青鸾的性子也不出來糾正,而是任由她越長越歪,直到出了大事才站出來保全侯府的名聲。
站在一旁的林氏聽見老太太的質問,雖然心裡樂開了花,但面上卻看不出絲毫來,反而盡力安慰老太太:“大嫂她隻是太生氣了才會這樣的,她肯定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見識了。
等大嫂想通後,必然會了解您的苦心的,知道您都是為了她們好,為了咱們安樂侯府好。”隻是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在火上澆油。
果然,聽了林氏的話,老太太更生氣了,“行了行了,你就别替她開脫了。這麼多年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嗎!這個媳婦當年算是我看走眼了!我真是對不起老大,對不起安樂侯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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