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市區找停車場有點費事,兩人都算情緒比較穩定的,沒有感到煩躁。
許青萊平時很少有機會到老市區這邊,一般都是公司家兩點一線,偶爾有應酬酒局需要參加,地點也隻會在彙集各個精英富人的高新區,最多也就是在下班途中經過。
下班途中她一般會整理今日工作用到的文件,或者閉目養神,倒是少有機會觀察過這邊的氛圍。
今天聖誕節,街道上人流挺多,車速高不起來,她索性沒踩油門,挂自動擋緩慢前進。
果然節日當天的熱鬧氛圍比起前幾天有過之而無不及,明明是西方的節日,大紅深綠的裝飾物,店鋪商家布置的缤紛燈帶遍布街邊,比起真正過年的時候,熱鬧也少不了什麼。
雖說聖誕節參與的主要群體是年輕人,沒有過年那種萬人同樂的熱烈。
哦,似乎也不會。
少了父母長輩們的拘束,年輕人們反倒更加肆意放縱,掙脫了家長們束縛的年輕人紛紛在街上聚集,他們愛去的購物商城更是人滿為患,車輛緩慢通行了近二十分鐘。
許青萊趁機打量着副駕駛座上的人,看起來比之前和她去高新區的時候放松許多。
開車的人沒覺得塞車多難受,聶雙更不用提。
靜谧在兩人之間慢慢流淌,許青萊就在他身旁,沒有離開他的視線,讓他感到十分安心,才有閑暇看起車窗外的景象。
他正望着車窗外人來人往出神。
——街上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欣喜,暫時忘記生活工作上的煩心,隻縱情于眼前的快樂,将以後的磨難抛之腦後。
他也可以這樣嗎?
聶雙已經慢慢接受了一個令他絕望的現實。
他沒有可以将許青萊留在身邊的辦法,他遲早會失去她。
對于聶雙來說,在許青萊身邊的每分每秒都太過美好夢幻,他從來不敢理所應當地放任自己沉醉。
他仿佛每天站在天堂與地獄的交界線,小心的遮掩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當秘密暴露之時,就是他掉入萬丈深淵之日。
他害怕得想崩潰的大哭,想無聲的呐喊,想像條狗一樣匍匐在許青萊腳邊乞求她的憐惜,他實在找不到任何破解困境的辦法了。
賭許青萊對他的喜愛可以容忍他的欺騙?
這已經是他不敢奢求的地步,也許有機會可以僥幸成功。
但是在這之後,他該如何忍受,忍受許青萊收回所有他偷來的憐惜和溫柔?
他是個卑劣的人,一但擁有過就不願再放手,隻想緊緊地攥在手心,就算攥得手心血肉模糊也在所不惜。
一但許青萊真的收回一分傾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能做些什麼挽回嗎?
——他甚至沒有挽回的資格。
兩人之間的主動權從來都在許青萊手中,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像失去植物失去光源一樣迅速枯萎,随後腐爛,破碎。
聶雙妥帖地将眼中的破碎藏好,重新戴上欣喜期待的面具。
今晚,就讓他放縱自己沉醉吧。
無論以後如何,至少眼前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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