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軍的手指輕輕地戳在曠野上,劃了一條橫線,然後指着那條與護城河相連的兩根線。又劃了一指。
“你……的意思是,敵軍将以圍城之勢斷我水源?”副将仿佛看到了河流決堤,糜爛的城外與城牆上守軍擡頭仰望驕陽。沒了水,那火器攻城便是無解。
唉。“這條河我們守不住了。天氣越來越熱,仿佛不似秋天。而此次軍饷運送隻有錢财,沒有糧食。吾想不出此城如何不失。”大将軍擡頭那皲裂蒼白的嘴唇顫抖着,“我身負重傷,唯有你帶着部隊趁夜撤離,咳……咳……退進郡内,襲擾來敵補給。或許……還有勝算……”
“将軍!”副将由坐變跪,他抱住大将軍的兩條胳膊。
“蕉嶺……是從我手裡丢的……你以為我回到漁陽那些官吏會饒了我麼?”
“将軍不可啊!”
“吾若戰死沙場,或許可留清名。但若我再退下去,後人筆下的史書何以言我?”
“将軍!将軍!若不然……”
“想降?”大将軍笑了。
副将心髒好似被那嗤笑攥住了。
“吾與白實君神交數載,他不是心軟的人。南羅國軍入我西岐甚遠,補給艱難。他信不過爾等……”
副将想明白了,松開了将軍的胳膊。
“淵郎啊,吾知汝野心勃勃。你做我的副将十餘載,思東與立軍我都放他們走。不是我壓着你,也許你我今日非是上下之座。但今日這将軍印就歸于你了,你日後也不要再怨恨于我了……”
副将跪着看着大将軍從懷裡掏出了虎符,将桌下的石印取出來。他先還戰戰兢兢,然後擡首默默地接過了虎符。二人相視無言,副将拿起石印離開了帳篷。
出了帳篷隋淵郎擡頭看着晴朗的天空,苦笑一聲。幾個統領湊上前來,耳邊幾語,又匆匆離去。
夜深了,大地在無風的黑暗中散播着溫度。兵卒們汗流浃背收拾好了行囊,他們的背影在火光下看起來有解脫,有欣喜。
大營外黑暗的路上有士官引路,催促着,驅趕着。
數萬人馬是一條蜿蜒在陰影中的長蛇,隋淵郎騎着馬位于中軍,他還不時回頭望着那遠處的烽火台。一個小紅點不甚清晰,就像他的未來一樣。
半夜行軍,疲累加倍。隋淵郎下令整隊休息,但又不能起鍋造飯,行伍中有運糧兵發放水囊。再行數裡,兵卒們腳步踉跄,越發懶散。不多會軍隊就遇見了一處密林,靜谧極了。
斥候有去無回,中軍的隋淵郎額頭冷汗涔涔。“備戰!整隊備戰!猛虎營為首,犍牛營分開兩路從旁策應。”
中軍的督戰營向空中射出照明箭矢,一道符文在空中炸開,蒼白色的光撕開了夜晚。不遠處傳來了馬蹄的轟鳴。
幾個想趁着夜色逃跑的人被亂矢射成了刺猬,同心者手腳發麻。軍士們着甲整兵,手持刀盾的猛虎營結陣上前,犍牛營上馬,分開兩路分布在側翼。神射營分發好了箭矢,等待着射擊的命令。
長蛇在夜色下蠕動變成了鉗蝦,地面塵煙四起,火光燒破的夜越發迷離不清。
以逸待勞的南羅國重騎兵在空中紙鸢投手的掩護下發起了第一次沖擊。他們無懼盾後刺出的長戟,亦無懼西岐軍抛射的流矢,手中的騎槍夾在腋下一往無前。而空中飛着的紙鸢投下的畫滿符篆的鐵角,無數鐵刺在空中潑灑。厮殺聲震天,那涓涓血流是底噪。
第二支照明箭矢射向天空,一道金光劃過。
蒼白色下無言慘狀。南羅國已成合圍之勢,重騎當頭,前路斷絕,紙鸢當空,砸滅星火。
聽聞一邊倒的屠殺,隋淵郎心中慌亂至極。邊上親随勸道不可死戰。下坡驢有了,他在親兵的護衛下開始準備突圍。此時隋淵郎心中還有僥幸,若那南羅軍隻為弱我軍力,猶可活也。
但就在隋淵郎側翼突圍急行數裡後,身後哒哒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氣血旺盛的隋淵郎感覺到了涼意,明明悶熱的夜竟然起了白霧。
“敵将何人?我等願降!”還未等話說完,一支箭射落了隋淵郎的面胄。
回答隋淵郎的是一支抛槍,身下馬匹被貫穿血流不止嘶鳴掙紮。隋淵郎被親随架着站起來,看着那沖鋒無畏的南羅國軍。忽然好似找到救命稻草一樣跪在地上高舉兵符與将軍印。“我投降!”
依舊無言。
鐵蹄聲越來越近,那舉刀人大殺四方,無一合之敵。
當刀鋒落在隋淵郎的脖頸,熱血噴湧而出。他聽見了敵人的第一次應答,“你家大将軍降以空城一座,錢響無算,隻求你項上人頭爾。”
在白霧中隋淵郎看着無盡的血河和撲騰的妖鬼,他落入其中,被妖鬼分而食之。
此地土地神一聲咳嗽,血河翻騰着淌入陰間,城隍遊神小布袋一兜,幹幹淨淨。九天之上一個道人捏着法訣,待一切終了飛回了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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