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日記,我并沒有多強的保護欲。如果有人跟我說要看我的日記,我覺得不會造成惡劣後果,便會同意他看。隻是我讨厭偷偷摸摸、讨厭遮遮掩掩,讨厭謊言,我希望朋友之間是可以坦坦蕩蕩的,是可以直抒胸臆的,是可以相互信任的。
算了,你對自己都不夠坦白,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又怎麼去強求别人呢?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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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10日……星期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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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數學考試再遇“滑鐵盧”,我已經恨透了自己的馬虎了,什麼時候能仔細、穩重點?
在心情不好的時候聽說霍江走了。據說是昨天走的,他說自己反正也出不了成績,不想讀書了,他家裡還不知道。和霍江不算很熟,他成績一般,我不覺得像張德富走時那麼可惜,不知道我這種“不那麼可惜”的感覺和“唯分數論”有沒有關系。也許是退學的事聽多看多了,麻木了。在如此高強度的學習壓力下,誰不想借退學發洩下内心的厭學情緒呢?!聽說王晶晶也不想讀了,打算過了年之後就不來了。這一個個的,随心所欲的,都是怎麼了?我還說我也不想讀了呢!真的是想幹嘛就幹嘛,都是快成年的人了,一點不考慮自己行為的後果嗎?!可悲!
班主任也是的,這個走那個走,他也不勸勸!是年年看多了各種原因辍學的學生,已經習慣了,懶得勸了嗎?還是知道無非是按下葫蘆浮起瓢的情緒發洩,發洩後一個個還是會老老實實上學?老班的想法,我無從得知,隻是知道自己無論怎麼扛不住壓力,最終都不會選辍學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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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11日……星期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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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覺沒睡好,便被媽媽叫了起來:“快上學去,下雪了!”
“什麼?”我不太相信,午睡前還是晴天,一骨碌爬起來跑去陽台看。唉!不過是小冰顆粒罷了。趕緊披上雨披、騎上自行車往學校去,小冰粒噼裡啪啦打在雨披上,不一會就融化成水滴滑落。小冰粒打在臉上,有點生疼,盡量低頭躲着,不方便看前面的路,隻能慢慢騎,時不時還要拉下被風掀翻的雨披或倒出“雨披坳”裡積攢的越來越多的雪水和冰渣。好不容易将就着騎車到學校,冰顆粒已經被大片的雪花代替,一片一片輕輕柔柔地落下,落在掌心,還沒來得及細看它的紋理,便倏地一下“變身”成水了。
這是這個世紀、這個千年的頭一場雪。雪越下越大,一個下午,便給花壇、樟樹林、九曲荷塘、大看台和整個操場都蓋上了厚厚的松軟的白被子。我喜歡這幹淨的、一塵不染的美,被這純粹的雪白誘惑、吸引,從頭到腳渾身冒着傻氣地獨自跑到操場最深處,那完全沒有足迹的地方,用腳印下青春的煩惱,“愛”與“孤獨”幾個大字赫然出現在白皙無痕的雪地裡,然後等雪化,我的煩惱也随之消逝。我奔向雪地的魯莽,驚飛原本停在角落的一群麻雀,它們騰空躍起,盤旋,然後離去……我的無心之失,打擾了它們的甯靜。在這初雪的日子裡,是否會有什麼打破我的甯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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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突然莫名其妙地坐到我桌前說:“放假了,我到你家去玩最後一次吧!”
這話什麼意思?永别?還是我倆要絕交了?我裝作沒聽懂地怼回去:“什麼意思?我都沒請你去我家!”
他邪魅地笑了笑,故作輕松地說:“沒什麼,我不想讀了。”然後沒給我勸說他的機會,跑開了。
這又是怎麼了?是看着一堆人鬧着要退學,也受了影響?為什麼老大個人總說些孩子氣的話?!我沒追着去問他,轉而去問史輝:“陶然說他要退學,是真的嗎?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他怎麼想,他……唉!他呀!……”史輝一副欲言又止、無可奈何的樣子,看來也是勸過的,他們倆那麼好,到底是什麼原因,他也勸不住他?過些時候看看情況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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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14日……星期五……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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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依舊在下,應學校所有學生必須住校的要求,我晚上搬到宿舍睡。
《跨世紀暢想》終于“出版”了,對于“出版”兩個字,我用起來都覺得有愧——白色銅版紙的封面,上面簡單印着歪歪扭扭的手寫的“跨世紀暢想”幾個字,想必是老劉的墨寶。内頁是直接複印的我上交的手抄報集萃,1厘米多厚的普通A3白紙橫版訂書機裝訂,封面直接用漿糊粘在内頁上,沒有膠裝,沒有切邊。班上人手一本,發到手時,有的冊子封面都掉了。就這裝幀,與我腦中書的形象完全不搭界,沒有精美有設計感的封面、沒有整齊的鉛字印刷,連規整的裝訂都沒有,但主編一欄赫然寫着我的名字。我想抹掉那個名字,抹掉所有冊子上的那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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