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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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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月21日……星期日……雨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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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日記又是在被窩裡寫的。唉!林林總總各種原因,我成了名副其實的“地下工作者”。放假幾天了,事都攢在一起,卻還得從18号開始說起。
那天,我沒應東霞的邀約,在學校改卷子也神不守舍的,匆匆完成了自己的那份任務便早早離校了。出了校門卻不想回家,在街上失魂落魄地閑逛,又騎車去大橋上轉了三圈,期待中“遇見陶然”的事沒有發生,可見我們是無緣之人。獨自回家,腦子裡盡是他。
之後的一天我不知是怎麼過來的,他的影子在腦海裡揮之不去,作業寫不下去,用幹家務來把時間填滿,可幹活腦子是空着的,他還是會冒出來。時不時地往窗外張望,期盼橋頭站着熟悉的身影。可事實是:以我家到橋頭的距離,即使他真站在那,我也看不清。就這樣,我還是時不時往窗外張望。天啊!我是瘋了嗎?你的自律和克制到哪裡去了?!真後悔那天他約我拒絕了。爸爸見我望着窗外發呆,便把擦窗戶的活交給了我,我有了名正言順在窗口張望的機會。
昨天,去給各家親戚送年貨、去菜市場買菜、幫舅舅看店,做着各項過年的準備,一上午混混沌沌就過去了。通過勞動把他從腦子裡擠走的努力以失敗告終,心底裡無可抑制地肆意生長出一種強烈的渴望——想見他。于是,趁爸媽不備,偷偷給藝婷打電話想詢問他家的電話,藝婷媽媽接的電話,說藝婷去市裡玩了,電話她不知。又打電話問曹婉,曹婉說他家沒電話,隻能打到他親戚家,叫他親戚去叫他。想到上次他們村人看我的眼神就知道這是條死路。算了,死心吧!來回車費也挺貴的,何苦來呢?!不是約定好封存一切嗎?不見也好!
下午三四點,和爸媽在陽台擇菜、聊天。“叮咚!”一聲清脆的門鈴聲想起,我去開門。越走近門越有種預感,覺得來人會是他。理智又告訴自己别瞎想,來人可能是爸爸的同事給爸爸拜年的,而他已經放假回家了。慢慢轉動門鎖,打開門,輕輕挑起防盜門門簾。天啊!出現的真的是他的臉!一激動,淚竟往上湧。使勁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沒眼花後,興奮地打開防盜門,把他讓進屋,然後快速轉頭跑去跟媽媽彙報:“媽,我同學來了!”
“好。你不幹了,進去看電視吧。”
得到媽媽特赦,我高興地回屋打開電視作為背景音,在客廳坐下和他聊了起來。
“開門的時候,你是不是以為是我?”他狡黠地笑着,似乎洞穿一切的樣子。我猛點頭都無法表達心之所念被應驗的驚喜。随後我們便聊起了統考、同學、年後的補課等等對學生來說上得了台面的話題。
過了沒多久,家裡陸續來了不少人,都是爸爸的同學朋友,我們便從客廳轉場到書房。飯點将近,我告訴媽媽陶然舅舅在住院,他照看的空檔沒啥事才跑來找我玩,這會要回醫院了。我覺得這個說辭用來解釋他的出現很具有合理性。媽媽問了問他舅舅的病情後,随口客氣地留他吃飯,我也順水推舟地挽留他,他沒過多推辭便留下了。飯桌上,爸爸和朋友們推杯換盞好不熱鬧,叔叔伯伯們問起飯桌上的陶然,媽媽便沖出來解釋說是我同學,他們便知趣地不再多問,一陣沉默後,轉頭去聊别的話題。尴尬的氛圍讓人窒息,我快速扒完飯下桌,跟媽媽說陶然要給他舅舅帶飯,我去送送他。媽媽遲疑了會,用搪瓷碗打了碗骨頭湯,讓我帶給他舅舅,并囑咐我早點回家。
迅速走出家門,我才松了口氣。冬天黑得早,夜幕已降臨,路燈昏黃如豆,間隔很遠伫立一杆,竭盡全力驅趕着身邊的黑暗。冬夜的寂靜和空氣的冷冽一樣不少,我們一路無語,各自想着心思,卻無從開口。陶然的舅舅的确在住院,他進病房沒多久便拎着空搪瓷碗出來,對我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我接過碗,轉頭告辭回家,他默默跟在我身後。我加快腳步,他在身後喊:“欸!慢點走!”聽見這話,我走得越發快了,幾乎跑了起來。他跑過來拽住我的袖子,我甩開,他拉住我的手,我繼續抽開,像極了吵架二人組,可我們沒吵架,幾乎連話也沒怎麼說。
就這樣沉默而膠着地走着。立交橋引橋擋住了昏暗的路燈,投射下長長一段黑影,很黑,很黑。他又一次緊緊攥住了我的手,問道:“你為什麼生氣啊?先前不還好好的嗎?”
是啊,我是怎麼了?沒見着的時候想見他,見到了又心煩。不,也許不是煩,是怕!東霞說現在班上的男生以和女生拍拖為榮,以此顯示自己的能力和魅力。蔣天樂就多次在其他男生面前吹噓過此事。可拍拖對女生來說,是不守規矩的恥辱,以鄧慧蘭在女生中的口碑便可見一斑。不是男女平等嗎?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認知和念頭?我不知道。隻是我怕他也是以此為榮才與我來往的,我怕面對女生們看鄧慧蘭那樣的眼神,我也怕他離開時我會像最近的藝婷那樣——祥林嫂附身……我怕得太多太多。遇到他,我性情都變得古怪多疑起來,自己也捉摸不透。
“前天是我讓東霞約你的,我怕我說你又拒絕,沒想到……”他幽幽地說。
“所以說啊,我是真的有事,不是針對你!”我擠出個嘻嘻笑臉狡辯,心中卻終于真相大白——“約你去散散心”這種遣詞造句的确不像東霞的風格,放假後不趕緊回家也不像東霞的做派,原來幕後站着個他。
“沒事,我沒生氣,有什麼好生氣的?沒理由啊?!我回家了,再見!”我繼續臉上堆笑若無其事地糊弄了幾句,說完就趕緊轉身跑開,消失在那很黑很黑的黑影裡。
到家時間還算早,家裡的客人剛散去,我便趕緊幹起活來,收拾桌椅、掃地,在晃神的空檔突然覺得自己像童話裡12點前趕回家的灰姑娘。從黑暗回到燈光下,心中卻還牽挂着那抹黑,時不時習慣性望向窗外的橋頭。夜已黑,什麼也看不見。我便開燈站在窗前,吹奏起凄清的箫聲,希望能被他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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