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瑟拉回到了伯斯德莊園,她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伯斯德莊園内一如既往的奢華,但她卻覺得這裡冰冷得像一座冰窟。
她走到大廳,家養小精靈博布早已等候在那裡,他恭敬地鞠躬:“伊瑟拉小主人,您回來了。”
伊瑟拉點頭,她走到壁爐邊,對着家養小精靈開口:“博布,去給我倒杯熱茶。”
家養小精靈應聲去倒茶,伊瑟拉在壁爐邊坐了下來,她看着跳動的火苗,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着一個她十分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肥胖男人走進來,是她父親的養子西瑞爾,許久不見,她都快要把他忘了。
伊瑟拉打量着西瑞爾,對方的五官在肉臉上顯得有些擁擠,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騷包的粉色西裝,頭上還抹了發蠟,油光發亮,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油膩膩的味道。
“哥哥,這是專門為聖誕節置辦的行頭嗎?”
西瑞爾聽到她的話,不禁皺起眉頭,他哼了一聲,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不屑地開口:“這可是我專門從巴黎定制回來的,全倫敦隻有我這一件,懂嗎?”
伊瑟拉看着他,意味深長地開口:“确實很符合哥哥的品味。”
西瑞爾聽出她語氣裡的諷刺,他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陰沉着臉,仿佛随時都會發作。
就在這個時候,博布端着茶杯走了過來,他恭敬地将茶杯放到桌上,随後退到一旁。
伊瑟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漫不經心地看着西瑞爾,“哥哥,臉色别那麼難看,今天晚上可是我們一家四口第一次正式團聚,以前餐桌上永遠湊不齊四個人,笑一笑。”
西瑞爾深吸一口氣,努力咧開了自己的嘴,“那當然,這麼重要的日子,我怎麼能不開心呢?”
伊瑟拉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她放下茶杯,一邊笑着一邊搖頭:“哥哥,不是我說你,你的演技還真是一言難盡,你該回去好好練練,不然以後怎麼做演員?”
西瑞爾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沉下臉,咬牙切齒地開口:“伊瑟拉,你不要太過分!”
伊瑟拉卻沒有生氣,而是慢條斯理地開口:“哥哥,我記得你以前可是連演都懶得演呢。怎麼,父親又說你了?”
西瑞爾狠狠地盯着她,似乎想要在她身上戳出一個洞來,“要你管!”
“呀,父親大人來了。”
就在這時,腳步聲從樓上傳來,埃爾維斯·伯斯德緩步走下樓梯,西瑞爾見狀,連忙收斂起臉上的表情,恭敬地垂下頭,等候埃爾維斯走近,如同一隻馴服的獵犬,等待主人走下台階。
埃爾維斯在西瑞爾面前停下,他看着對方,平淡地開口:“你這件衣服……破壞了莊園的格調。”
西瑞爾聞言,連忙擡起頭,解釋道:“您誤會了,我這件衣服,可是花了大價錢從巴黎定制回來的,專門為了這次聖誕節聚會見您準備的!”
埃爾維斯看着他,不為所動,“既然是如此珍貴,那就不要穿出來丢人現眼。”
西瑞爾頓時漲紅了臉,他似乎沒想到埃爾維斯會這樣說,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隻能憋屈地垂下頭,沉默不語。
埃爾維斯轉過身,走向餐廳,他轉過身,淡淡地開口:“入座吧。”
他們走進餐廳,家養小精靈們開始擺上餐盤,整個餐廳很快就被各種美味佳肴填滿,佳肴散發着誘人香氣,但西瑞爾卻沒有絲毫食欲。
就算西瑞爾有食欲,他也不能動,因為蒂麗亞·伯斯德還沒到,她是埃爾維斯的妻子,伊瑟拉的母親。
前些年,西瑞爾可以欺負伊瑟拉,埃爾維斯會全當看不見。但是唯獨對那個女人的态度,讓西瑞爾拿捏不準。
西瑞爾目不轉睛地盯着餐廳的入口,他不知道那個女人為什麼要遲到。但是他清楚一點,就算她遲到了,也一定不會因為遲到而受到埃爾維斯的不滿。
許久,蒂麗亞終于走進餐廳,她穿着一件深紅色禮裙,身材高挑纖細,她臉上帶着笑意,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她踩着高跟鞋,優雅地來到餐桌邊。
埃爾維斯不僅沒有說什麼,他甚至還為蒂麗亞拉開椅子,讓她入座。雖然他拉開椅子的時候面無表情,但是他确實是拉了。這讓西瑞爾更加不爽,他看着蒂麗亞,眼神陰鸷,像是一條毒蛇。
蒂麗亞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她轉過頭,正好對上西瑞爾投來的目光,女人隻是淺淺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西瑞爾怒火中燒,卻也不敢真的做些什麼,隻能憤憤地收回視線,别過頭,不再看向蒂麗亞。
埃爾維斯看到這一幕,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吃飯。”
晚餐開始,偌大的餐廳裡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默默地吃着晚餐,隻有刀叉碰到盤子時發出輕微地響聲,氣氛壓抑極了。
這一次能湊齊四個人已經是奇景了,伯斯德莊園用餐氛圍向來如此,即便是平安夜也不會變得熱鬧,過節沒有多餘的裝飾,永遠禁煙、禁酒、禁喧嚣。平安夜與平常相比,唯一的變化就是桌上多了許多菜品。
就在這樣沉默到近乎詭異的氛圍中,晚餐結束了。
吃完晚餐後,西瑞爾起身準備離開,卻被埃爾維斯叫住,“西瑞爾,伊瑟拉,跟我去書房。”
西瑞爾臉色變了變,卻也不敢反抗,隻能乖乖跟在埃爾維斯身後離開。而伊瑟拉則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蒂麗亞,女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擡頭對她微微一笑,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伊瑟拉隐約感覺母親的眼神帶着安慰的意思,為什麼是這樣的目光呢?埃爾維斯不像是要責罰她,如果要責罰她,蒂麗亞不會是這樣的目光,那麼埃爾維斯要跟她說什麼呢?
伊瑟拉一邊想着,一邊跟着埃爾維斯走進書房,書房裡的燈沒有全開,因此光線有些昏暗,從窗戶往外看,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雪,銀裝素裹,分外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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