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人,兼備學識與基層曆練,正是他們,推動着中國社會的穩健步伐。”王化忠輕歎,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憂慮,“但試想數載後,若由那些僅通高層運作之人執掌大局,社會矛盾必将日益尖銳——他們,終究少了那份對民間疾苦的深刻體悟。”
“說句心裡話,因你是我兒,我才不願你涉足基層,總覺是委屈了你的才華。”王化忠苦笑,目光中滿是複雜,“可若我是村主任,面對如你這般乳臭未幹的年輕人來做助理,怕也是難以青眼相加。”
王逸飛未曾料到父親能有此番深邃見解,心中暗自感慨,看來體制内的幹部确非等閑之輩,他們擁有着異常敏銳的政治洞察力。然而,對于父親輕視知識分子的觀點,他卻不以為然。在他看來,無論何種身份,以他魯東大學高材生的能力,擔任村主任助理斷不會力有不逮。于是,他暗暗立誓,要在碧岩村做出一番成績,讓人刮目相看。
“那我今後若有人問起,便說回鄉挂職如何?”見父親情緒稍緩,王逸飛試探性地詢問。
“這……”王化忠剛舒展的眉頭又擰成一團,沉思片刻後道,“或許還是由政府正式宣布為宜,畢竟你回鄉挂職之事,算不上什麼值得炫耀的資本。”
“也好,估摸着也就這幾天的事了。”王逸飛輕歎,深知即便父親已有所釋懷,但面子問題仍會在他心中盤旋許久。“确實,”王化忠苦笑,“此事欲蓋彌彰,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你挂職的消息一旦确定,不出明日,怕是全村皆知。”
王逸飛明白,父親的心結非一朝一夕能解,為免氣氛尴尬,他決定轉換話題:“爸,我去聶伯伯家看看,順便請他晚上來家裡吃飯。”
“哎呀,差點忘了告訴你,”王化忠拍拍額頭,“你聶伯伯已經搬走了。”
“什麼?”王逸飛驚訝不已,“他搬到哪兒去了?”
“沒說,”王化忠搖頭,“隻言近幾年不會回碧岩村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王逸飛喃喃自語,顯得有些茫然失措。
“是啊,我也納悶他為何突然要走,”王化忠歎息,“年歲已高,又在碧岩村生活了二十多年,這一走……唉。”
“榨油坊還沒人占吧?”王逸飛愣了半晌,遲疑問道。
“沒,”王化忠搖頭,“聶伯伯離開不過一周,誰會這麼不識趣?況且他人緣一向不錯,那地方以後大概也不會有人占用。”
“那我想去看看。”王逸飛語氣迫切。
“去吧,”王化忠點頭,“别待太久,早些回來吃飯。”
“嗯。”王逸飛應聲,随即匆匆出門。
王化忠歎了口氣,默默點燃一支煙,吧嗒吧嗒地吸着。他知道兒子與聶老感情深厚,聶老的離開,兒子一時難以接受,這是人之常情。
聶老,名聶三發,乃一篾匠。二十餘年前,他挑着竹器來到碧岩村販賣,适逢碧岩村周邊水庫修建,對撮箕籮筐需求甚巨,故而聶三發便在碧岩村駐足。
那時正值林河公社推行責任制初期,除土地分配外,許多資源仍屬集體所有。碧岩大隊便将一座閑置的榨油坊借予聶三發暫住。幾年光景,聶三發漸生眷戀之情,加之村民感其人品敦厚,手藝精湛,便同意其落戶碧岩,榨油坊也成了他的長久居所。
王逸飛與聶三發的情誼,需追溯至二十年前。彼時,聶三發遷入碧岩村不滿兩年,尚未正式落戶;王逸飛尚不滿三歲,正蹒跚學步。兩人本無交集,直至一日,王逸飛突患重病,生命垂危。關鍵時刻,聶三發挺身而出,稱有偏方或可一試。
王化忠夫婦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依言給王逸飛服下。奇迹般地,王逸飛竟因此康複。其實,王逸飛所患不過是農村常見的水痘,隻是症狀較重。若在現代醫療條件下,不過幾瓶點滴即可解決。但在當時,農村缺醫少藥,赤腳醫生水平參差,治療此類多變病症,往往依靠藥物與運氣并重。
正是這樣的背景,給了聶三發展現俠義之機。不論如何,王逸飛的康複與他息息相關,王化忠夫婦對此感激涕零,甚至提出将王逸飛過繼給聶三發。聶三發堅決推辭,隻求王化忠勿對王逸飛過于嚴苛,并以年邁孤單為由,請求王化忠允許他時常帶王逸飛玩耍,給自己添些樂趣。
王化忠感念其恩,自然應允。此後十數年間,王逸飛與聶三發相處的時間甚至超過了在家的日子。聶三發帶孩子自有一套,以至于王逸飛成人後,對聶三發的敬重幾乎等同于父親。
如今,聶三發不告而别,王逸飛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對此,王化忠亦束手無策。他曾極力挽留,奈何聶三發去意已決,他也隻能無奈接受。
“爸,要不我去榨油坊看看?”王成才見父親沉默吸煙,小心翼翼地提議。他見王逸飛出門時神情恍惚,心中不禁為兄長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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