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他心願未了嗎?”王逸飛望着她那幸福洋溢的小臉,心頭不禁一暖,玩笑道,“若你真有所求,即便是天上的星辰,我也願為你摘取。”
“不了,”小女孩輕輕搖頭,“這隻小熊已足夠讓我歡喜。”
“哦?何以如此?”王逸飛好奇地追問,“難道這世間萬物,竟無一能入你眼?”
“倒也不是,”小女孩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它們都很美,但媽媽教我,女孩不可貪心,見到喜歡的便都想擁有,那便不是乖孩子了。”
“原來如此。”王逸飛微微一怔,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媽媽言之有理,你如此懂事,真是個好孩子。”
“嘻……”小女孩回報以甜甜的笑靥,仰頭問道,“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呢?”
“為何問起?”王逸飛含笑反問,“難道将來也要為我捕獲一隻樹袋熊不成?”
“我就想知道嘛。”小女孩搖晃着他的手臂,撒嬌道。
王逸飛被她天真爛漫的模樣逗樂,便将自己的名字告知,繼而笑問:“那你呢?可否也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叫金小婉。”小女孩露出了雪白的牙齒,清脆地說,“媽媽常喚我婉兒。”
“哈哈,好名字。”王逸飛逗趣道,“小時候是小金碗,長大後便是大金碗啰!”
“哥哥,我不是吃飯的碗,是女子旁的婉。”金小婉嘟起小嘴糾正。
“是我糊塗了。”王逸飛笑眯眯地打量着她,“原來是這個婉,難怪我們的婉兒如同精緻的瓷娃娃般美麗。”
“不理你了,我要找媽媽去了。”金小婉被誇得羞澀,吐了吐舌頭,抱着樹袋熊蹦跳着離開。
那一夜,王逸飛與秦雨墨在街上玩至深夜,直至十一點多才各自歸家,這或許是他們相識以來共度最長的時光。
元宵節後,三月悄然而至,當多數人還沉浸于年味之中,仁清市下轄的各市縣領導卻如臨大敵,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态。因市委辦公室的通知,市委書記杜慎德将于三月十日起,對下級市縣進行巡視,此通知不僅突如其來,且内容簡短。直至九日上午,通知才送達各市縣領導手中,且未提及具體行程,意味着杜書記的行蹤全憑其一時興起。各地接到通知,無不叫苦連天,以往領導考察,總會提前數日通知并明确行程,确保一切井然有序。而今杜書記此舉,無異于突擊檢查。盡管如此,衆人深知,越如此不按常理的巡視,越是意義重大,它表明領導欲見真章而非表面文章。加之這是杜書記上任後的首次巡視,各市縣領導自然視之為争取印象分的關鍵時刻,故而嚴陣以待。
十日清晨,杜書記一行十二人首站抵達最為貧困的花嶺縣。随行人員包括市委秘書長梁宗清、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及市人事局局長曹子宏、市委宣傳部副部長及市廣播電視局局長魯克定、政研室主任餘東海等。原計劃中,市委組織部長焦世厚與市委宣傳部長宋志平将親自陪同,但杜書記慮及巡視時間較長,攜三位常委同行過于顯眼,且影響部門運作,最終決定由兩位副職代勞。梁宗清作為市委秘書長,曆來伴随市委書記左右,自然不受此限。加之杜書記初訪各市縣,對地方情況不甚了解,有梁宗清随行,諸多事宜自是便利許多。
車隊剛入花嶺縣界,該縣四大領導班子已肅立邊界迎候,此乃官場陋習:上級領導巡視,必于轄區交界處接送,既表尊重,又防萬一失察,令領導目睹不妥之處。
盡管杜書記未事先透露首訪之地,但如此規模的行動難以保密,且杜書記本無意借突襲之舉揪小辮子,更希望在平靜中窺見更為真實的一面。然而他也明白,在信息通訊發達的今天,行蹤難保不洩,古時微服私訪或許可行,如今若存此念,隻能說明思維落伍。
見花嶺縣領導們如木樁般恭候,杜書記并未多言,隻對王逸飛吩咐:“請武書記上車。”
武書記,即花嶺縣委書記武明洋,遵循官場慣例,上級領導巡視,首當其沖的是與當地一把手單獨交流,聽取工作彙報,随後才是其他官員。此舉既符合工作流程,亦是上級為下屬樹立權威的方式。一把手的威信,往往體現在這些細微之處。上級領導首先接見的總是領頭羊,而“先入為主”,一把手的話語權在某種程度上能左右上級對其他班子成員的看法,這無疑是一把無形的尚方寶劍。
武明洋,年屆四十八,卻已顯露出超越年齡的滄桑,仿佛歲月提前在他的面容上刻下了五旬的痕迹。兩年前,他從白水縣縣長的職位上移步至此,能夠順利完成從縣長到書記的角色跨越,無疑證明了他具備一定的實力與手腕。然而,花嶺縣這兩年的境況,似乎隻能用“平庸”二字概括,讓人不禁對他的能力産生一絲疑慮。
一個地區總體發展的瓶頸,往往不在于那些最為繁榮的縣區,而是拖在最後的那一個。正如杜書記所深知的,一個縣的滞後,需要多個縣的奮力追趕才能彌補缺口。正因如此,自去年走馬上任以來,他便将目光鎖定在花嶺、長峰這些貧困縣區上,而首站選擇花嶺,正是為了深入探究,究竟是何因素阻礙了這裡的經濟發展?是人的惰性,還是自然環境的限制?若是前者,換血勢在必行;若是後者,則需破除枷鎖。無論如何,花嶺縣絕不能在原地踏步。
武明洋向杜書記彙報完畢後,戰戰兢兢地坐着,臉上寫滿了不安。作為落後縣區的領頭羊,他深知自己并不讨喜,加之這兩年在花嶺縣的無所作為,杜書記的視察讓他如坐針氈,心生忐忑。
但又能如何?自踏入花嶺縣這片土地,他就發現這裡猶如一塊難以撼動的磐石,身為縣委書記的他,影響力竟不如縣長趙宗林。盡管兩年間他努力改變現狀,略有起色,但也正因如此,未能在政績上有所突破。這讓他後悔當初的選擇,畢竟早有耳聞,花嶺縣是個硬骨頭,縣長趙宗林背景深厚,幾乎一手遮天。而今,他深陷困境,進退維谷。
這份苦楚,他隻能默默承受,不敢向上申訴。他知道,在一把手與二把手的權力鬥争中,若是一把手無法掌控局面,隻會被視為無能。或許,這就是他這兩年迅速蒼老的原因。在花嶺縣無所建樹,意味着他的位置岌岌可危,可現狀又讓他束手無策。
有時,他不禁感慨:晉升雖好,但時機選擇至關重要。一旦在錯誤的時間步入錯誤的位置,其後果可能比原地不動更為糟糕。正如古語雲:“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此刻,他深感自己已誤入歧途。
杜書記聽完彙報,面容平靜。他理解,一個地區的經濟停滞不前,背後原因複雜,單純的責備無濟于事。作為縣委書記,武明洋對花嶺縣的落後難辭其咎,但要追究責任,必須先摸清實情,否則非但解決不了問題,還會引起下屬不滿。因此,此行他堅持兩項原則:傾聽與觀察。
傾聽,即聽取各級幹部的彙報,無論是與各縣區一把手的正式會談,還是與基層領導的私下交流,他都力求全面了解,因為“兼聽則明,偏信則暗”。這不僅是尋找問題的過程,也是他熟悉全市中高層幹部的良機。預計未來一兩年内,他将紮根仁清,因此,對幹部隊伍的深入了解與長遠規劃至關重要。
杜書記深知,作為市委書記,用人之術需獨具慧眼,不能僅依賴組織部門的考察報告。此次視察,他不僅意在解決實際問題,為仁清市注入新活力,更借此機會布局未來幾年的人事框架。雖然在用人上他不會獨斷專行,但在心中必須有大緻的藍圖,以便在未來的妥協與平衡中,有明确的準則。
令人稍感意外的是,杜書記與下級的談話,王逸飛幾乎全程旁聽,連秘書長梁宗清都未獲此殊榮。杜書記在公開會談時,會讓梁宗清、曹子宏、魯克定等人參與,而單獨談話時,則安排他們其他任務,隻留王逸飛随侍左右。這份“殊榮”讓王逸飛既感榮幸,又覺壓力山大。他時刻提醒自己,作為秘書,要恪守本分,不可妄言妄動。
在花嶺縣,杜書記單獨對話的第二人便是縣長趙宗林。盡管對趙宗林有所耳聞,杜書記卻不以道聽途說評判人,他以開放的心态與趙宗林交談,希望每個人都能坦誠表達,他也願意給予每個人重新證明自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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