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站着讓他打你?”
辰甯擰了帕子給月華敷臉,月華靠在榻上,左臉浮腫了一片,看得出那人下手的力道極重,辰甯掂着帕子比劃半天不知道怎麼給她按在臉上,隻能扔給月華自己來。
月華接了帕子敷在臉上,帕子是涼的,她心裡卻是熱的,看着辰甯還是笑着的:“要不我也沒法脫身啊。”
“所以你是故意的?”辰甯皺了眉,一臉的不悅。
“那你是要我留在那?”月華折了帕子,換了一面敷在臉上,心想能叫辰甯擔心一回,她這一巴掌也不算白挨了。
“那麼多法子都能脫身,你非選個最蠢的。”說着又轉身看着身後的丫鬟,問道:“你們這就沒有藥?”
丫鬟愣了一下,看向她們家腫着半邊臉的姑娘,連忙搖頭:“沒有。”
這讓辰甯忍不住就唠叨了:“這些個外傷跌打的藥,平日裡還是備着些,萬一有個磕碰什麼的呢?”
說着,她翻出自己的乾坤袋來找,半天摸出一瓶藥油,這東西原本是治刀劍傷的,雖說也能消腫,隻是抹在臉上卻不好看。
她坐在月華身前,讓她把帕子拿下來:“你現在也沒得挑了,我就隻有這個,一會兒你别哭就行。”
月華有些好奇的皺了眉,還沒理解她是什麼意思,倒是聽了辰甯的話放下了帕子。
辰甯挑了挑眉,将藥油慢慢的塗在她紅腫的左臉,等塗了一半,自己也忍不住抿着唇偷笑,心想着她大概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等辰甯抹完了藥,月華看一旁的兩個丫鬟也在低頭偷笑,于是好奇的看了看辰甯,見她也是抿着唇撇過臉在偷笑,她頓時覺得有些不妙,起身就去找鏡子。
等樓下易辛還在吓唬李進說桃花鎮夜裡不安甯,讓他好好睜着眼别讓妖怪給叼了魂的時候,突然聽見樓上傳來一聲驚叫,随後是月華聲嘶力竭的痛訴:“你這讓我怎麼出去見人啊!”
易辛和李進聞言,一臉好奇的上了樓,瞧見原本花容月貌的月華姑娘,半邊臉都是黃色的,頓時也是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
月華氣憤難平,臉上被人塗成這樣,反而比剛那一巴掌更叫什麼郁結難平,這會兒她正拎着鏡子要找辰甯的麻煩,偏偏辰甯手長腳長,她怎麼也追不上。
辰甯一遍躲着,還一邊在那笑:“你也别急,明兒一早顔色就沒了,左右樓裡就我們幾個,我們看了又不會笑話你。”
一回頭看見易辛和李進探出了頭來,于是想也不想的指着他們二人嫁禍:“你看你這麼大聲,他們都被你叫上來了。”
月華惡狠狠的轉身,瞪着兩個剛探頭的吃瓜群衆:“你們也是來看我笑話的?我讓你們上來了嗎!”
李進平白挨了罵,隻能摸摸鼻子縮了縮頭,可易辛看着不遠處幸災樂禍的辰甯,眯了眯眼,刻意大聲的嘟囔了兩句:“公子可真是壞,那麼多的藥可以用,非得用這個。”
說完,她便拉着李進轉身就下樓去了。
這頭辰甯愣了一下,轉頭看着月華愈漸陰沉的神色,心想着這回可沒法解釋了。
.
夜色下的桃花鎮,到處都是靡靡之音。
辰甯坐在窗前,神色有些恹恹,朝着對面小樓的窗開着,月華将屋裡大多數的燭火熄滅了,隻留了一盞隐約可見室内的大體輪廓。
他對面樓裡也安靜得很,辰甯看向桃花鎮門口的方向,方才讓易辛出去送消息,但到現在,易辛也還沒回來。
丫鬟從樓下送來兩碗羹湯,月華替她端了一碗來:“吃個宵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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