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德納又照顧了貝爾維德半個多月,直到他的手腕徹底消腫。不管他怎麼問,他就是不說如何受的傷。盡管查了監控,加德納也親自“審問”了那個男人,可是他說隻是私聊幾句。貝爾維德除了手腕身上也沒有其他外傷,再加上男人剛剛執行一項任務回來,赢得了不少獎勵,又是四星級的将領,沒有特别把柄或者錯誤,自己也不好處罰他。
“你答應我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了好嗎?”加德納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執着于皮蛋瘦肉粥和糖醋排骨,但還是不斷練習最終做出了他想要的味道。看着面前的人吃的開心,眉宇間淺淺的幸福,他就覺得足夠了。
貝爾維德安靜地吃着飯,沒有說話。埃蒂安娜的話,和那個男人的話一直萦繞在耳邊,吵得他頭疼,看見加德納這張令人生厭的臉就覺得更加煩躁。明明已經夠壞的了,為什麼非要變好呢?難道補償就可以彌補過去了嗎?難道自己就該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嗎?明明每次想要重新開始的時候,總會被破壞……就好像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永不安生一樣……
“感覺你變了……”他開口了喝着碗裡的粥淡淡道:“變得不再像你,變得陌生……”
“覺得陌生是因為你沒有完全認識我。”加德納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我改變是希望可以成為你喜歡的樣子……我覺得我在變得更好。”
“……”他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幾天,貝爾維德顯得很乖,也是很認真的做康複治療。
“你可以為我做到什麼程度?”傍晚的時候他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裡,回眸望着他,那淺藍色的眸子裡帶着一絲試探,沒有半分情感。
“我不知道…”加德納望着他。“我可以為你去死…可是我又害怕你想要我的命……”他端着果盤走了過來。“如果我是為你戰死,我絕不推脫。但如果你殺我是為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會難過…決不允許!”
“貝爾維德吃了一口水果道:“你還記得克勞德嗎?我想要你處死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底冷到極緻。
“為什麼?”加德納有些不解。“他是西部分區<西康德拉>最高指揮官,有着非常重要的價值和崇高的地位,處死他對我而言不讨好,除非你有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他殘害了許多孩子……其中也包括我的妹妹拉圖娜…………”貝爾維德望着加德納眼睛裡帶着些許淚。“她在花一樣的年紀被硬生生折斷,不然的話,你會有三朵玫瑰………”想到她的死狀,貝爾維德不禁擡手遮住了眼睛。“你知道嗎?我抱起她的時候,她的骨頭全碎了…身體軟綿綿的,渾身是傷,皮肉都綻開了,白色骨頭就這樣折斷刺穿内髒,裸露了出來……”說着說着他的聲音變得沙啞。“當初在走廊上遇見的時候,她看我了……眼裡是淚水,是祈求……可是我沒有拉住她的手,任由她被那個男人帶走了………”
“貝爾維德,這不是你的錯。”他靠近安慰着他。“初來乍到的你,有許多不懂,而且克勞德是五星級,即使你拉住了她也幫不了她,反而會使你陷入危險之中。”他抱住了他。“沒事的,你不用自責……你就是太善良了………什麼都怪自己……”
“幫我殺了他吧!”貝爾維德再次重複道,聲音沙啞,帶着懇求。
“忘了這件事情好嗎?要不,我帶你出去散心吧?”他低頭望着他,擦拭着臉上的淚痕。“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他淚眼汪汪的看着他,心裡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你真的愛我嗎?”
“當然!”
“我想靜靜…讓我一個人待會吧………”
“好。”加德納起身準備離開。“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去拿點菜回來親自下廚。”
“蚝油生菜、紅燒雞、雞蛋面…”他望着他的身影淡淡道。
“好!”加德納出門了,這幾天他的心情還是不錯的,手底下的人都覺得放松了許多。他去樓下挑了他想要吃的食材滿心歡喜的往回走,他想如果,自己真的無法占滿他的心的話…退一步,已經是他可以忍讓的最大限度了……雖然輸給一個小屁孩他很不甘,但是他不想再看到貝爾維德掉一滴眼淚,可是自己好像不是那個可以讓他快樂的人………如果真的不行的話,他可以容忍那個小孩在自己面前晃悠,但是現在還無法接受他和他有親密的舉動,僅僅想象就足以讓人抓狂。
“我回來了!”他滿心歡喜的推開門,卻看見貝爾維德用廚房的刀割開了左手手腕。“!”頓時感覺腦子要炸掉了一樣。“為什麼要這樣!”立刻沖上前奪過手裡的刀,扔到了一邊。“你瘋了嗎?”
看見加德納如此緊張的模樣,他卻笑了。笑得很大聲,是發自肺腑的大笑。
“流點血而已,又不會死,這麼緊張幹什麼!”說着就用沾着血的手輕撫他的臉,眼裡是難得的溫柔。“看見你這個樣子,我真開心!”
“如果能讓你開心的話,你随便怎麼紮我都行,求你,别傷害自己……”加德納真的很擔心他的身體狀況。因為他本來就異于常人,恢複起來特别快,自己一般是不怎麼擔心的。但是最近他的身體恢複速度慢了很多,而且他手腕傷到了筋骨需要好生養着,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把你紮壞了,你那些手下還能放過我嗎?”看着他帶回來的菜便開口道:“做飯吧,我餓了。”
“我先給你包紮。”他立刻取來醫藥箱,給他止血包紮,還好傷口不深,但是加德納着實被吓了一跳。
後來在有意無意中,貝爾維德總是會故意弄傷自己,除了好好吃之外其他什麼事情都不幹。有時候故意折騰,讓加德納多少有些心力交瘁。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晚上他躺在他身旁看着貝爾維德問。“就因為我沒有同意殺死克勞德你就這樣報複我?”
“不,不是報複。”他看着他笑着說,“是因為有趣,你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我這裡,因為我而神情緊張的模樣很有趣!”說着就将腿翹在他的身上,靠了過來。“克勞德的事情,我隻是覺得你這樣助纣為虐,希望你有朝一日不會後悔……”
“貝爾維德。”他轉過身望着他。“世間太多事太過複雜,有些事情不好評判。他做的事情确是不對,甚至殘忍,可是我可能有比他更多分的事情。而且他的位置太高,想要處決他,需要一個合适的理由……雖然我是【楓丹白露】的總長,但是我不能因為一個相對很小的理由去殺死一個分區的總長,這樣的話,你讓其他三個分區的人如何想?如果四大分區和總部離心,到時候各立為王,到時候又是一片極緻的混亂。”說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到那時候會有更多的人遭受苦難……我打拼至今也并非一帆風順,如果不是足夠幸運,我也不會遇見你……”說着就親吻了他的額頭。
貝爾維德安靜地聽着他的訴說,但是小腳是一點都不安分地私下挑撥。加德納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明明不喜歡自己的觸碰,可是卻又這樣明目張膽地勾引。一次兩次可以忍得住,天天這樣可不行。
“不要再鬧了好嗎?”他耐心安撫。“我明天需要去一趟東區,得過幾天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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