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毀了就毀了,人家兄弟倆又不會受一毛錢損失,最多換個地方繼續領工資就是了!最重要的是下面這些人怎麼辦,沒有獎金你們的日子都不好過吧?”
“那是肯定的!之前宋經理在的時候工資加獎金差不多能拿到将近一百塊了!這個月能有五十塊收入都算不錯了!”
“我在勝利路買了套門面,要不你幹脆辦個停薪留職過來給我招呼門面對了。我每月給你開一百元,整個店百分之三的營業額作為獎勵,你看咋樣?”
“啊?……你要開飯店嗎?現在飯店還不允許私營化吧?”劉廚師被吓住了,這位咋就不聲不響的幹了這麼大事情?門面房說買就買,送老鼈這麼掙錢嗎?
“飯店還沒打算,主要是山貨。這次從家裡拉過來一千多斤羊肚菌,擱以前你們店裡也得半年以上的時間消化吧?還有拳菜、黃花苗、野雞蛋、香椿等等都可以做成幹菜拿過來賣,我就想找個懂行的人過來照看着。”
“啊?這麼整不犯錯誤吧?你就被害怕紅袖章大嬸兒拉你進去學習?”
“哈哈,看來你是好久沒出去逛逛了!走,去請個假帶你去看看今年的變化!”
年後過來送兩次貨吳長庚早發現了,開過年後各個工廠家屬院擺攤設點的人多了起來。這就意味着政策已經進一步放開,許多東西已經允許私人買賣了!
“這……這是不是有點冒險?……”劉廚師不知道怎麼辦了,對方開的工資絕對吸引人,再加上百分之三的獎勵,一年下來應該也有不少錢吧?
但是讓自己放棄鐵飯碗的工作過去跟他開店買東西還真是一個艱難的決定!畢竟誰知道對方能幹多久呢?
“哈哈,你覺得像你們飯店這種情況能堅持多久?半年?一年?還是十年?而且跟你們差不多的國營飯店也有不少吧?你這個鐵飯碗還能端多久?”
“随着生活用品的進一步放開飯店早晚逐漸轉化私營化,由個人承包到徹底賣給私人。那時候你的鐵飯碗還能保得住嗎?”
“若是政策允許私人承包飯店,到時候我們把這個國營飯店承包下來你說會是個怎樣的景況?”
吳長庚循循善誘起來,讓别人放棄鐵飯碗跟着他開店,怎麼聽怎麼像忽悠二傻子!
這也是目前的無奈呀!挖礦、摘桐子、采羊肚菌莊上的人都沒問題。但是開門做生意可是就抓瞎了,尤其是山貨價格比地裡種出來的東西還貴,沒個明白人帶着還真做不起來!
這位劉廚師無疑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選,本身就在飯店幹過,又有自己的人脈圈子,相信幹起來上手一定很快!
隻是放棄鐵飯碗跟着自己開店還真不是容易做的決定,飯店生意再差那也隻是影響獎金而已,人家的工資可是一分錢也少不了!
“行!反正下午沒事兒,就跟着你浪一圈。要是可行,我就先請上一兩個月的長假先幹着試試!”劉廚師下了決定,反正在飯店待着也是受氣,幹脆請個長假出來散散心!
“哈哈,你不會後悔的!”
于是兩個老男人就開始了逛吃模式,市裡幾個大型廠區家屬院都轉了一個遍,臭豆腐、小糖人、涼皮、炸油糕等等各種小吃嘗了個遍。
遇到擺攤買菜的就上去聊兩句,中途遇到那些帶紅袖章的大媽也隻是在一邊看着根本沒有上來驅趕的意思。甚至大媽們也順便買幾把青菜帶回家,和這些小商販還聊的火熱!
變了!世道真的變了!擱年前别說買了,一見擺攤設點的就吹着哨子驅趕,再不走那就連人帶貨拉到學習班好好體驗一把中年婦女的戰鬥力!
當天晚上二人就在勝利路附近一個攤位上吃的馄饨,兩個人就在馄饨攤位上商量起開店的事兒。價格、貨架擺放、稱量等等事無巨細都過一遍,雖然這個時代經營都比較粗野,但是他們的貨物都是價格較貴必須得走精品路線,常規的銷售方式還真不行。
第二天就搬家,兩位知青和拉來的羊肚菌都搬到了勝利路店鋪院子裡。這裡房間足夠多,四個人住在這裡不是問題。野豬肉拉過來一小部分,大部分還暫時放在那邊院子地窖裡,讓小姨子暫時住在那裡照看着就行。
有了上次的教訓吳長庚特意請劉廠長幫忙照看着,距離不遠保安巡邏的時候順便轉一圈就足夠震懾那些宵小之輩了!
忙活了一天衆人才把店面收拾出來,讓花喜鵲在紅紙上寫上價格貼在門口,第二天一早準時開門營業!
“啥玩意兒?石門溝正宗山貨銷售點,野豬臘肉兩塊五一斤,羊肚菌十三塊一斤!咋這麼貴?羊肚菌是金子做的嗎?”
“是呀是呀!羊肚菌是羊肉嗎?也太貴了吧?”
“野豬臘肉我知道!過年的時候廠裡聚餐上過這道菜,挺好吃的!兩塊五一斤,是有點貴了!”
“何止是有點貴呀!一斤生豬肉才多少錢?野豬臘肉憑啥是生豬肉的三倍?”
“買點回去嘗嘗不就知道了,貴肯定有貴的道理!”
雖然物資匮乏生活不易,但人們的獵奇的心理從來不缺!越貴的東西越是好奇,總想弄明白究竟貴在哪裡?少買點回去嘗嘗也是可以的吧!
一些人一看價格就被吓走了,但是一些人就進店想看看羊肚菌究竟是啥玩意兒!于是劉廚師和兩個小姑娘就忙碌起來,拿着羊肚菌給大家解釋起來,什麼山中野生的菌種,什麼煲湯能補身子,什麼小食堂領導專屬菜種等等,讓這些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沒兩下就讓衆人掏出口袋的鈔票,這個一兩那個二兩秤起來。因為買的數量太少,不得不從中藥店借來稱中藥的等子給大家稱貨,估計這也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吳長庚看着熱鬧的場面也就默默退出店鋪,一千多斤的羊肚菌指望這麼賣可不行!一過夏天這些幹了的羊肚菌就會碎成渣渣一文不值,趕緊銷出去才是正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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