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楹這句話時,還是半昏半醒問了聲:“為何……”
為何……要?向這個害她的人緻歉?
“你?成了這副模樣,是我的過?錯。”李楹道:“我不知道阿娘會?将你?責罰掉半條命。”
如今她倒是有些理解崔珣一開始為什麼并不願意給她查案了,就如他所說,他身家性命都來?源于?太後,他不能得罪太後,她頓了頓,又道:“但是,你?也可以?告訴我,而不是将我騙進地府。”
她擡眼看了眼崔珣,崔珣伏在榻上,也不知道是昏是醒,她斂眸,将被血污了的銀針放在水中清洗:“我知道,你?可能在官場浸淫久了,勾心鬥角慣了,但其實,你?若直截了當?告訴我,你?有難處,你?不能幫我查案,我也不會?纏着你?的。”
崔珣一聲不吭,李楹将洗淨的銀針放在火上炙烤:“崔珣,你?應該從一開始,就沒相信我吧?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什麼事,讓你?再也無法相信别人,但我想說,有的時候,你?可以?試試相信别人。”
崔珣沒有回應她,房間内,李楹隻能聽到他幾乎弱不可聞的呼吸聲,他應是痛極昏迷了吧,所以?她的話,也不知道他聽到沒有。
李楹抿唇,反正她也沒指望崔珣能聽進去,他如今昏迷了,也挺好,至少可以?讓他沒那?麼痛苦。
她繼續低着頭,小心給崔珣挑去傷口?裡布屑,挑了快兩個時辰,她才終于?将碎屑挑完。
她直起身子,錘了錘酸痛的腰,然後看向崔珣,歎了口?氣。
一般行笞刑,都會?去衣行刑,以?免布屑混入傷口?,造成受刑者感染而死,但崔珣沒有去衣,想也知道,這是他自己的要?求。
所以?她說,這人的自尊心,有時候強的不合時宜,李楹喃喃道:“就為了不讓人看到你?的舊傷,就多?受這麼多?罪,值得麼?”
崔珣汗濕了墨發,怖人傷痕布滿白玉一般的背上,他似是昏沉未醒,伏在榻上一動不動,李楹擦了擦手,然後拿起醫師留下的創傷藥,她打開白瓷藥瓶,鼻中頓時一股創傷藥的辛嗆味,她一聞便知道這創傷藥裡加了黃柏和沒藥,這兩種藥材雖然能活血化瘀,但是辛辣無比,灑在傷口?上恐是痛入骨髓,她猶豫了下,和崔珣輕聲道:“崔珣,我要?幫你?塗藥了,會?很疼,你?忍忍吧……”
崔珣也不知道是醒了還是沒醒,李楹隻能聽到他的微弱呼吸聲,她抿了抿唇,然後小心将藥粉敷向崔珣傷口?。
藥粉剛一觸到他傷口?,他就似乎跟脫了水的魚一般,身體猛的顫了顫,束發的玉冠都掙脫掉了,墨一般的烏發披落在榻上,李楹不由一怔,但崔珣很快又沒動了,隻是手指緊緊攥着榻上錦衾,指節都攥到發白,李楹見他疼成這般,但仍然咬緊牙關,強忍劇痛,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此人說是一個飛揚跋扈的奸佞,但有時又心性堅韌的不像個奸佞,她抿唇,拾起他掉了的束發玉冠,放在一旁,然後輕輕整理好他的亂發,用幹淨絹布擦着他汗濕的墨發,又細細拭去他脖頸上的汗珠,他雖是個病人,她也想成全他的體面。
她做完這一切後,才繼續将藥粉小心敷到他背上,崔珣已經不再掙紮,他隻是昏沉沉伏在榻上,似是氣竭形枯。
李楹幫崔珣敷完藥後,已是月落星沉,她疲憊不堪,崔珣呼吸微弱,不省人事,李楹見狀,于?是席地坐在他的榻邊,以?免他發生什麼意外情況。
她困倦至極,不由趴在榻邊,沉沉睡了過?去,這一覺,便睡到旭日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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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青桐,流晖槿豔,崔珣漸漸醒轉,他微微動了動身體,立刻又是一陣劇痛傳來?,這股劇痛反而讓他昏沉的頭腦清醒了不少,他費力側頭,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也讓他牽動背後傷口?,疼到冷汗涔涔,但他仍然側過?頭,果然看到那?清麗身影。
李楹坐在地上,趴在他身側,她似是精疲力竭,睡的很是香沉,霞光透過?窗紗,灑在她的臉上,靜谧美好。
崔珣靜靜看着她,不知過?了多?久,她眉頭微微皺了皺,崔珣轉過?頭,重新将自己埋入繡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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