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檸忽然轉頭,看向聶宇耕,他坐的地方,光線半明半暗,他臉上的表情也和平常那種溫和微笑的表情不同,仿佛剛經曆一場巨大的悲痛,以至于表情中還殘留着劫後餘生的驚恐。那一瞬間,他眉宇間的愁雲能讓世上一半的女人感到心疼。葉青檸定住心神,裝作随意地擦幹淨手,看到他還坐在那裡,走到他身邊,輕輕柔柔地把手覆在他額頭,&ldo;還不去睡嗎?明早你還得上課去。&rdo;聶宇耕沒說話,猛然站起來抱緊她。第二天一早,葉青檸醒過來,隻覺神清氣慡,身旁已經沒有人,但是有他留下的味道,她深深嗅了一口,看到他放在c黃邊的睡衣,拿過來穿在身上。客廳靠近陽台的地方,他一身藍色睡衣,蹲在地闆上,看着他的貓寵小玉吃貓糧。光線照進來,他的側影那般美好。感覺到有人走過來,小玉擡起頭去看,見是昨晚那個女人,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貓糧上。對它來說,那個女人吸引力遠不如貓糧。葉青檸在聶宇耕身旁跪坐,輕撫他頭臉,經過昨晚,她見了他,無限親密。&ldo;昨晚睡得好嗎?&rdo;聶宇耕扭頭看她,無限溫柔。&ldo;很好。&rdo;葉青檸氣色甚佳,顯示着良好睡眠。聶宇耕伸手輕撓小玉下巴,似有心似無意,用一種自言自語地語氣說,&ldo;好幾年沒實踐了,也不知道行不行?&rdo;葉青檸捂嘴輕笑,覺得他的神态非常可愛,主動抱緊他,在他耳邊道:&ldo;很行,我很滿意。&rdo;聶宇耕這才放心地回抱着她。小玉吃完盤中食物,見主人和那個女人抱在一起,走上前,伸出柔軟的前爪搭在主人腳上,見他半天沒有反應,它用爪子輕輕拍了兩下。聶宇耕感覺到腳上搭着一隻ròu呼呼的小爪子,低頭去看,小玉正用一雙玉色眼睛期待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撫摸它的頭,聶宇耕伸手摸摸它,它果然把爪子放了下去,很享受地渾身抖了抖,去别處玩耍。&ldo;你的貓愛吃醋。&rdo;葉青檸道。&ldo;流浪貓都缺乏安全感,就算被人領養了,也還是帶着戒心。小玉跟我一個人生活慣了,它不習慣家裡多一個人。&rdo;聶宇耕站起來,把貓食盆拿走。葉青檸道:&ldo;你把她當女兒一樣,或者說,當你的小女友寵着。&rdo;&ldo;兩歲多的小女友,太驚悚!&rdo;聶宇耕笑道。&ldo;真沒有幽默感!&rdo;葉青檸笑着跟上他,脫了鞋,故意去踩他的腳。吃早餐的時候,聶宇耕忽然道:&ldo;下午我在二附有個腦血管矯正手術,你想不想去看看?&rdo;&ldo;我也能去?&rdo;葉青檸驚奇。她知道,他說的二附是是指雁大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那裡不僅是全雁京,也是全國最好的腦外科醫院。&ldo;能去,二附所有的手術都是臨c黃和教學相結合,可以帶學生去觀摩,隻不過時間比較長,恐怕要七八個小時,你未必能堅持得下來。&rdo;聶宇耕道。&ldo;七八個小時?那不是很累?&rdo;&ldo;還有十幾個小時的呢。我在非洲援醫的時候,有一回替一個病人開顱取寄生蟲,足足用了十六個小時,兩百多條寄生蟲,最長的14厘米,蟲體取出來的時候還是活的,手術後,病人醒過來看到那些寄生蟲,吓暈了。&rdo;葉青檸一陣惡心,無力地擺擺手,&ldo;你能不能先别講這個?人家在吃飯。&rdo;聶宇耕大笑一陣,果然他這個惡心段子對任何人都能起到效果。對這個男人偶爾的孩子氣,葉青檸非常無語,轉念一想,又很高興,他在逐漸向她展開心扉,她能感覺到。&ldo;想去看嗎?我的開顱手術一般看不到,病人想排我的号動手術最長的要等三個月。&rdo;聶宇耕很想讓葉青檸熟悉他的工作。&ldo;三個月?那不是命都沒了,你不能多做幾個手術嗎?&rdo;葉青檸道。&ldo;沒辦法,我平常要教學,還要帶課題組,臨c黃手術一星期排一次,全國病人那麼多,我哪裡看得過來,人的精力有限,我不是超人。&rdo;聶宇耕如實道。葉青檸替他補充,&ldo;而且,你還想有自己的生活,業餘時間想照顧收容中心那些小動物。&rdo;聶宇耕點點頭,&ldo;所以我替病人動手術,不求量,隻求質,凡是經我手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手術成功。&rdo;對他這種内在換發的自信,葉青檸産生了濃厚興趣,當即道:&ldo;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神。&rdo;聶宇耕笑,&ldo;你别吓跑了就行,也别體力不支暈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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