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洗幹淨的玩偶放到飄窗上,每十分鐘翻一次面以保證曬得均勻,中途還抽空去把畫室收拾了一下。
不過大半個月沒人在,櫥櫃和桌椅表面就積了一層薄薄的灰,想着不多久就該把這些都移到朝陽的房間去了,周晉珩隻随便擦了擦。
擦完出去時路過畫架,看見那幅畫到一半的肖像畫,仿佛吃下一顆定心丸,緊繃幾天的神經終于稍稍放松。
還沒畫完,小傻子一定會回來的。
想到小傻子曾大言不慚地說要拿賣畫的錢買一座房子送給他,周晉珩輕笑一聲,除了覺得有趣,還意外地生出了些許期待。
所以,帶着這樣的好心情接到那個電話時,周晉珩的第一反應便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換完鞋拿起鑰匙出門,他一面思考開哪輛車去接小傻子,一面皺着眉問:“你說什麼?”
電話那頭是做消防器材那家的公子,成天追着周晉珩拍馬屁,一張嘴巧舌如簧,這會兒不知怎麼犯起了結巴:“找找找到了,在在在郊外的一座山上。”
每聽到一個字,周晉珩的臉色就冷上一分。
心跳卻反其道而行之,額角也一突一突地狂跳,頂得太陽穴陣陣脹痛。那股被他用自我安慰強壓下去的不安卷土重來,這回聲勢浩大,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
眼神變得木然,肢體關節也開始不聽使喚,周晉珩遲緩地從口袋裡摸出舊手機,看屏幕上小傻子的笑臉,問:“哪座山,找到什麼了?”
畢竟是關乎人命的急事,那人聽他聲音還算平穩,沒有像平時那樣暴跳如雷,便大着膽子重複一遍:“城北郊外的青黛山,屍體,找到了。”
初秋的s市天氣說變就變,方才還晴空萬裡,這會兒太陽已然消失不見了,黑雲中蓄不住的雨水争先恐後地落下。
耳邊的聲音漸漸遠去,什麼“警察剛到”“正在封鎖現場”“你那個大舅哥也來了”……周晉珩統統沒聽見。
他腦中一片空白,心也被抽空了,四周好似豎起一道屏障,将喧嚣嘈雜盡數阻隔。
唯有從天而降的水仍擁有穿透能力,一滴雨在手機上,模糊了易晖的臉,他忙用手去揩,手指在屏幕上打滑,不慎解鎖,那四個字不期然闖入眼中。
他放下手機,回身望去,依稀看到那座被烏雲籠罩的大房子裡,易晖趴在桌子上,用那隻被他燙傷的手,一筆一劃地寫下“等你回家”。
小傻子用着世界上最笨拙的方法,花了三年的時間把這四個字拆開來,再揉爛、碾碎,企圖悄然無聲地灌注進他心裡。
而他,直到三年後的今天才将它們拼湊完整,才想起來要回頭。
作者有話說:時間線稍有改動,前文也跟着改了一遍。
回到家的當天晚上,易晖接到唐文熙的電話:“你怎麼這麼快就走啦?”
易晖如實相告:“比完賽沒别的事,就回家了。”
唐文熙遺憾道:“好可惜啊……這周末學校有個美術展,我們還想約你一塊兒去看呢。”
“我們”兩個字讓易晖想起上次跟唐文熙說話時偶然碰到的故人,他不由得緊張起來,空着的那隻手下意識攥拳往袖子裡縮:“你、你們自己去看就好,不用管我。”
“不管你?那怎麼行,我們可是老同學。前天你走那麼急,都沒來得及一起吃個飯,下次可不準再推了啊。”
聽出與面對面時如出一轍的熱情,易晖漸漸放松下來。
分别時唐文熙要走了他的手機号,沒想到這麼快就會打來。當時見到楊成軒,易晖光顧着慌了,現在坐在離首都很遠的家裡,安全感足夠,才得空細想原屬于江一晖的這段朋友關系。
從之前聊天的隻言片語中,易晖察覺到唐文熙是有些崇拜江一晖的,他稱江一晖為“美術天才”,而且聽上去隻有羨慕并無嫉妒,說明江一晖的才華是得到周圍人的認可的。
但是易晖不一樣,他從小學美術單純因為喜歡,加上家庭條件不錯,無人給他施加壓力,他便學得沒什麼上進心,也從不跟人比較,想畫什麼就畫什麼,繪畫水平跟專業學畫的江一晖定然天差地别。
底氣不足讓易晖十分局促,沒說兩句,他就着急想挂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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