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池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周晉珩,最後将視線落在他傷得五彩斑斓的臉上,眼神冷冽如刀:“不在。”
得到回應讓周晉珩激動起來:“他被你帶走了,他在你這裡對不對?”
“他死了。”程非池幾乎沒有遲疑,毫不留情地說。
剛揚起的一點笑容僵在臉上,周晉珩啞然失語。
程非池沒打算放過他,反問道:“他怎麼死的,你不知道?”
腦中連續嗡鳴,許多零散的片段自眼前呼嘯而過——下着雨的荒山,低矮破舊的房子,刺目鮮紅的血,還有那張被雨水模糊的笑臉。
耳畔的聲音嘈雜無章,仿佛都來自另一個世界,事不關己地講着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七拼八湊地描繪出一個他不肯認同的殘酷事實。
事實?不是,不可能,他不信。
嘴唇翕動幾下,周晉珩咬牙切齒地反駁:“他、沒、死。”
僅僅三個字,仿佛耗盡了他本就所剩無多的力氣,再次擡頭時,眼中的光彩散盡,顫抖的聲音裡似含乞求:“他沒死,拜托你……讓我見見他。”
時隔三十多個小時再次閉上眼,周晉珩做了一個清醒夢。
所謂清醒夢,就是知道自己身處夢中,仍擁有自主意識。可即便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他也隻能作為旁觀者看着,不能動,不能說話,不能參與每一件事,哪怕其中有他曾經曆的、真實發生過的。
他看見易晖蜷着身體坐在角落裡,狹小逼仄的屋子裡隻有他一個人。
他緊緊握着手機,過兩分鐘就點亮屏幕看時間,口中碎碎念地計算着什麼。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整點,他匆匆往手心裡呵一口熱氣,就忙不叠地點開撥号界面,撥打一個名為“老公”的電話。
綿長的嘟聲轉為急促,易晖一邊聽着,一邊回想送他上山的那幾個人說的話,他們說周少去找初戀情人去了,那人既漂亮又聰明還會畫畫,所以今晚肯定不會來了。
每回想一次,易晖的臉色就慘白一分,握着手機的手哆嗦不停,那頭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夢中的周晉珩焦急不已,剛要上前抱住那具發抖的身體,畫面忽而一轉,來到s市中心一幢百貨大樓下。
他看見自己和易晖并肩走在路上,那是三年前兩家安排的相親飯局之後,他們倆被長輩以“兩個人好好聊聊”為由推出來散步。
易晖臉紅得不自然,走得也很慢,明明緊張得要命,還在拼命找話題:“你、你喜歡畫畫嗎?”
雙手插兜的周晉珩還是少年人混不吝的模樣,他不耐煩地皺眉,想起那個為了學畫畫離開自己的初戀,語氣便好不起來:“不喜歡。”
易晖“哦”了一聲,錯愕的同時又有點失落,不過很快重振精神,繼續找話題:“那你喜歡抓娃娃嗎?”
周晉珩煩不勝煩,隻想快快将這個傻子擺脫掉,冷着臉率先拐進路邊的百貨大樓,在門口的一排娃娃機前站定。
易晖小跑跟上,看見周晉珩掏錢換硬币,驚喜道:“你會抓娃娃呀?”
周晉珩沒理他,換了币就開始抓,奈何心浮氣躁耐心不足,大半的錢花出去也沒抓到一個。
當他脾氣上來擡腿準備給這破機器一腳時,易晖在旁邊隔了幾台的機器前向他招手:“抓這個吧,這個頭圓圓的,一定好抓。”
他猶豫片刻,還是不情不願地走過去,投币,操縱搖杆,眼看位置差不多,下鈎,果然抓上來了。
易晖像個小孩子一樣鼓掌歡呼,接過那隻哆啦a夢玩偶時滿臉不可置信:“這、這是給我的?”
周晉珩敷衍道:“嗯,給你的。”
易晖的臉更紅了,羞答答地說“謝謝”,耳廓浮上一層顯眼的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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