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山石嶙峋的懸崖絕頂,看到它時腦中升起的第一個念頭,竟是爬到頂峰,然後一躍而下,感受到更多脫離掌控的難以承受,還有更多超出臨界點的痛不欲生。
這些天來,葉欽那句“你沒有心,你不配”在他腦中盤旋不休,他比誰都清楚,他才是罪魁禍首,那三個人隻不過在他的惡行上推波助瀾,他才是該被千刀萬剮的那個。
那天威亞失控,身體極速下墜、搖晃着撞向牆面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也不是擡胳膊護住頭和軀幹,而是想着就這樣也好,說不定還來得及追上易晖離去的腳步,不用獨自一人留在這裡,承受着遍體鱗傷到麻木都無法緩解分毫的痛苦。
可比起易晖,他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
他像被困在一座四面峭壁的荒山裡,沒有光的指引看不清前路,擦面而過的風他感受不到,被樹枝劃破皮膚也毫無知覺,他登不上山頂,也等不來暴風驟雨,不知道這樣的折磨何時才到盡頭。
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
楊成軒從隔壁轉悠過來,見周晉珩看得專注,道:“怎麼,對這幅有興趣?這就是我那個朋友畫的,喏,就在那邊,要不要我帶你去跟他聊聊?”
周晉珩搖頭,将疲憊的視線從畫上收回來:“不用了,就随便看看。”
楊成軒有些無奈:“好吧……不過也不是我說你啊,接受邀請來看畫展就好好看嘛,人方宥清圍着你轉了半天,你理都不理人家一下,太不給面子了吧?”
周晉珩走到下一幅畫面前站定,簡潔地回答:“在看,沒有不理他。”
楊成軒“啧”了一聲,湊近了稍微壓低聲音:“别告訴我你沒看出他想跟你重修舊好啊,這天時地利人和的,你喪偶他未嫁……”
還沒說完,就被周晉珩投來的一個淩冽眼神弄得噤了聲。
“來這裡是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履行約定而已,沒有你想的那層意思。”周晉珩說。
楊成軒問:“如果他有呢?”
周晉珩皺眉,似是不想談及此類話題:“那我會跟他說清楚。”
楊成軒攤手聳肩:“行吧随便你,我隻是覺得機會難得,不希望你倆總是錯過。當初你結婚不也是為了忘掉他?現在恢複單身了,考慮一下又不犯法,用不着現在就把話說死。”
周晉珩眉頭皺得更緊,剛要說什麼,一牆之隔的對面突然傳來一陣不小的動靜,似乎有人在争吵。
“說好了不展出的,為什麼我的畫還挂在這裡?”
“我們是和美協簽的合同,這幅畫是他們送來參展的。”
“可是、可是明明說好了……”
“說好了?是您跟美協說好了還是跟我們這裡的負責人?”
“他們在電話裡答應我說可以先撤掉的。”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我這裡沒接到撤畫的通知,如果您有疑問,還請聯系有關負責人……”
“我、我是這幅畫的作者,現在我要把它帶走。”
易晖知道自己口笨,不可能說得過人家,在這麼繞下去不過耽誤時間罷了,情急之下,上手就要把畫從牆上摘下來。
昨天接了唐文熙的電話,他立刻乘大巴去市裡,然後坐淩晨的飛機來首都,一大早就趕到美協與那邊的工作人員協商,在得到賠付違約金就可以将那副畫從畫展撤下來的答複後,馬不停蹄地又趕到畫展現場。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易晖沒吃飯也沒睡覺,抱着無論如何也要把這畫帶走的決心強打十二分精神,實際上站都快站不穩,眼前一陣陣發花冒虛影。
是以被工作人員随便一推就出去幾步遠,畫也沒拿到,急得鼻子發酸,咬着嘴唇快哭了。
“不行,這幅畫不能給别人看的。”易晖執拗地再次上前去摘,“這是我的畫,我有權力把它帶走。”
這已經是他能說出來的最兇狠的話了,可惜仍然沒什麼威懾力。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琴妃傾城 遇見你遇見愛 修行從科學開始 盛年錦時 粉妝奪謀 極縱無雙之正室指南 田園嬌醫之娘親爹爹來了 主神決定去死+番外 快穿任務者同目标好上了 網遊:我是男裝大佬 我真沒想當野王啊 黑天鵝(軍旅)+番外 夜空最亮的星 穿入異世界?召喚玩家一統天下! 末日:我能自選異能強點正常吧 快穿:偏執主神又被心尖寶寵爆了 小侍衛穿到娛樂圈,和影帝肩并肩 火焰鸢尾+番外 我不是你的天使 月光傾城+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