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家的獨苗大名叫做張貴翔,但那會兒出于安全考慮不讓使用,所以起了個好養活的小名:狗剩。大概這名兒通俗易記,到現在王玲遇着什麼上火的事兒,沖兒子發脾氣還吼着&ldo;狗剩狗剩&rdo;……徹底進入和平年代後,狗剩讓爹媽接回家已快到上小學的年齡,張寶勝一瞅自己兒子隻會放牛割豬草,性子懦弱,于是乎趕緊給兒子補上革命家庭傳統一課,張家的娃生來就是要當兵保家衛國灑熱血抛頭顱的!一等狗剩中學畢業便踢進部隊接受鍛煉,因為從小不在父母身邊生活,感情自然不夠親厚,加之張寶勝不喜歡狗剩的個性,因此壓根不管其死活,導緻狗剩在部隊日子很難過,七年八年混下來隻撈了個連長頭銜,而且上頭居然沒人知道他是軍區首長的獨子。當爹的不待見,當媽的應該心疼吧?可惜狗剩長情,否了家裡相好的對象,硬娶了當年寡婦家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閨女,王玲的不樂意直接體現在放任兒子在山坳坳的連隊裡苦熬數年,如果不是張寶勝病危眼看不行了,她還想不到将人給調回來。俗話說&ldo;人一走茶就涼&rdo;,張寶勝尚在位上凡事隻要開口一切好辦,這老爺子一去,張家什麼光景可想而知。王玲這才曉得後悔,成天哭着嚎着逼還剩一口氣的丈夫上下疏通關系提拔兒子,如此狗剩慢慢開始&ldo;走運&rdo;。張寶勝嗝屁那年張家添了一孫女,狗剩……這時該改口叫張貴翔張團長了,剛剛混出點人樣兒,平步青雲前途無量,然而偏偏家裡不安甯,新生女兒打落地起一直病痛纏身,日日夜夜哭鬧不休,小兩口愁當了奶奶的王玲更愁,恨不得扔了再讓兒媳生一個。走訪多家醫院名醫,打針吃藥,女娃的病就是不見起色,足月的孩子弱得沒隻小貓大,有幾次病得厲害差點背過氣去,吓得幾個大人手足無措。恰巧遠嫁外地的姑姑回娘家探親,說他們那兒有個巫醫特神,包治百病,反正這孩子都這樣了,幹脆死馬當活馬醫讓巫醫看看呗。這般王玲和兒媳抱着孩子去了,巫醫一瞧就說這娃是鐵将軍脫胎轉世,八字硬,問一下地家裡是不是有人過去了?王玲虎着臉說孩子爺爺走了。巫醫說這娃若是男孩兒,那倒是祥瑞,将來加官進爵一輩子榮華,可惜生錯了性别,養着克父母克兄弟克姐妹克一切同她有親緣關系的人,挽救的辦法是必須立馬給她改名換姓,往後得管爹叫叔管娘叫姨,總之大家不能再認這個女兒。故事說到這裡,霍梓漪全聽傻了,他難以置信的嗫嚅:&ldo;無法想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新中國,匪夷所思。&rdo;季湉兮冷笑,&ldo;我是鐵将軍呢,我叔那時還是個待轉正的中校,萬一被我克住,斷了活路,老張家不是沒指望了麼?所以我随了既是孤兒又是寡婦的姥姥,至今沒幾個人知道張家有女,隻當是一遠房親戚。&rdo;&ldo;開玩笑呢吧,我看你家那幫人想升官發财想瘋了。&rdo;&ldo;甭管怎麼說,照着巫醫說的辦了以後,我病好了,而我姨又一舉得男張家不絕後了,更重要的是我叔現在是軍區司令員了,家門榮耀,舉足輕重。&rdo;季湉兮攤手。&ldo;靠,這都他媽什麼破事兒,怪不得你從來不提。&rdo;相對他的忿忿不平,季湉兮顯得平靜,她說:&ldo;小時候覺着自己特委屈不服氣,常常偷着流眼淚哭鼻子,後來随着年紀一點點增長,再回過頭去看也看淡了想開了,人什麼都可以選擇惟獨不能選擇父母,隻希望保有現在自由自在的生活,大家相安無事互不打擾就行了。&ldo;霍梓漪沉默,她說是說看淡了想開了,那晚又為什麼哭着從張無莠房裡出來?畢竟親人血緣擺在那兒,而且女人家本就心思細膩,豈能不受影響?見他不說話,季湉兮猜不出此刻他所思所想,隻好按照原先的打算提醒他:&ldo;你什麼都知道了,所以别再去招惹張無莠,那孩子為我沒少跟家裡死磕,過得不像表面看着的那麼平順逍遙,讓他安安心心過完這幾天回家,然後換來我往後好幾十年安穩日子。&rdo;這話說的……霍梓漪狐疑的瞥她,張無莠不是站她一邊,不惜跟家裡起沖突的麼?怎麼好像又要防着他,究竟張無莠這幾天的安心與她往後好幾十年的安穩之間牽扯着什麼利害關系季湉兮自然懂得說多錯多的道理,何況面前這位何等精明人物,奈何張無莠也是鬼精鬼精的家夥,中午那個飯局上他不斷左右刺探,原在過去她和霍梓漪交往更深,相形之下闵航的存在過于薄弱,她那封告知婚訊的家書或許騙得過他人,騙過一直關注她一舉一動的弟弟實屬困難。偏巧這倆冤家又不打不相識且打出了革命感情,害她不得不走&ldo;棄車保帥&rdo;這步險棋,用最不願啟齒的隐秘換取暫時的&ldo;和平&rdo;。然這個度一沒把握好,弄巧成拙露出什麼馬腳來,一炸可就是兩口大熱鍋,到時候什麼凄風苦雨她簡直不敢去想。季湉兮不自在的避開他探究的目光,起身說道:&ldo;那什麼……沒事的話,我回家了,車鑰匙給我。&rdo;車鑰匙霍梓漪沒給,反而奪過賬單去付錢,季湉兮又心急又心虛,跟在他後面說:&ldo;你幫我保養了車,咖啡應該我請。&rdo;&ldo;這些小錢你用不着跟我争,太掉價。&rdo;霍梓漪頭也沒回,刷卡埋單,接着拽過她出門。&ldo;你拉我上哪兒呀?我要回家。&rdo;季湉兮小力的掙紮。&ldo;知道你要回家,我這不立馬送你回嘛。&rdo;他拿出鑰匙晃晃,笑歎着說。&ldo;不麻煩你了,我自己走。&rdo;霍梓漪臉色微沉,不免幽怨道:&ldo;和你一起的機會越來越少,連送送你的時間也不給麼?&rdo;季湉兮堵得說不上話,他繼續歎:&ldo;放心,我保證不會吃了你。&rdo;&ldo;想吃我你也要有那麼大的胃來裝,行了,走吧。&rdo;季湉兮明白推拒的動作不宜刻意明顯,否則容易打草驚蛇,與虎謀皮必先要沉得住氣。她的妥協讓霍梓漪瞬間有了開玩笑的心情,比比肚皮說:&ldo;這簡單,一次吃不完,我一天一口慢慢來。&rdo;吃一輩子。來到車前季湉兮堅持自己開,理由是試驗試驗車子的穩定性,霍梓漪窩在副駕座說:&ldo;你領本兒的時候我都是老駕駛員了,居然信不過我?&rdo;&ldo;少爺你仗着家裡有幾個臭錢,不知撞爛幾輛車才學會的,我可是正兒八經上的駕校。&rdo;&ldo;拉倒吧,沒聽人說過,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于看娘兒們開車麼?&rdo;他拍拍車頭,&ldo;你自己說說多久沒給水箱加水,多久沒上刹車油了?今天我在廠裡聽師傅一說吓一身冷汗。&rdo;季湉兮嘟嘟嘴,&ldo;工作忙,忘了呗。&rdo;霍梓漪的視線迅速火熱,盯着近在咫尺的圓潤紅唇心如貓撓,&ldo;季湉兮……&rdo;&ldo;幹嘛?&rdo;專注路況的人兒毫無知覺。&ldo;答應我,往後在别的男人面前别随随便便撅嘴巴。&rdo;&ldo;你當我花癡啊,沒事幹嘛對着男人撅嘴巴?&rdo;她嗤一聲,嗤完發覺有問題,轉過頭才瞧見某人兩隻綠綠的狼眼,當即心頭猛顫,慌亂的咬住下唇大氣不敢出。慢慢透出粉紅的臉蛋,唇上編貝玉齒半露,那副含羞帶怯小模樣喲!霍梓漪實在受不了刺激了,趕緊扭臉看窗外,車廂裡的氣氛變得緊繃窒息,靜谧的隻聽聞引擎轉動的聲音,以及兩人忽高忽低交替雜亂的呼吸聲……一下子,霍梓漪又受不了這種逼人的敏感暧昧,捏捏脖子,清清喉嚨,幹巴巴笑兩聲說:&ldo;我逗你玩兒呢,緊張啥?呵呵。&rdo;季湉兮本想就驢下坡說點什麼化解尴尬,可想了半天還是搭不上話茬兒,隻得陪着幹笑,霎時車廂裡此起彼伏回蕩着一男一女不知所謂的傻笑聲……到了闵宅樓下,霍梓漪下車原地踏步活動開腿腳,季湉兮走過來看看他,&ldo;自己回去路上小心,拜拜。&rdo;&ldo;诶,等會兒。&rdo;下意識握住她的手,昨天要下她的車自是有目的性的,他想見她,而見了她不管多久都是不舍。&ldo;怎麼,還有事兒?&rdo;&ldo;再聊聊呗。&rdo;他指指難得放晴的天空,&ldo;天兒這麼好,多曬會兒太陽。&rdo;季湉兮問:&ldo;聊什麼?&rdo;&ldo;什麼都行啊,對了,明天中午我找你吃飯。&rdo;&ldo;我怕騰不出空,因為下午準備出趟差。&rdo;&ldo;出差?上哪兒?&rdo;&ldo;上鄰市錄一條廣告,當天往返時間比較趕。&rdo;&ldo;我陪你去好不好,最近我手頭上沒案子,正閑得發慌。&rdo;季湉兮搖頭,&ldo;你閑我忙,這樣出去我心裡不平衡,不帶你。&rdo;霍梓漪忙不叠開始自我推銷:&ldo;嘿,我閑你不剛好可以差遣我嘛,幫你拿東西,幫你開車,幫你打點吃喝,鞍前馬後的伺候着,全程免費服務,這等好事兒哪兒找去?&rdo;&ldo;别介,我一人獨來獨往慣了,再說錄個廣告完事最多也就兩小時,用不着你鞍前馬後伺候,不知道的當我多大牌呢,影響我在業界的形象和口碑。&rdo;霍梓漪指着自己的臉說:&ldo;沒事兒吧你,就我這花容月貌的還影響你形象口碑?根本是錦上添花好不好。&rdo;季湉兮抖抖嘴角,&ldo;花容月貌?嗷,惡心不惡心啊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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