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說話的女人,她懶懶地倚着桌子,似笑非笑,很美。她的美不是那種天仙下凡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她的美具有侵略性,甚至可以說是豔俗的,是那種男人見了忍不住想入非非,女人見了恨不得潑硫酸的美。她穿着紅花青底的改良式旗袍,旗袍并無開誇張的高叉或者低胸,但卻跟長在她身上似的緊緊貼着她的□曲線,我生平得到我寶貴的泡面經驗之後,那群大小姐們忽然對談天失去了興趣,紛紛找借口離開。我覺得這行為不好,是一種過河拆橋的行為。然後我準備端起大盤子繼續吃這長桌上的每一道菜,發現狐狸精小姐還倚着那長桌,她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杯紅酒,她輕輕地晃動着高腳杯裡的紅酒,說:&ldo;你叫什麼名字?&rdo;我左右看了一下,确定不是自作多情之後回答她:&ldo;陳小希,希望的希。&rdo;她朝我舉了舉杯,把手中晃了許久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說:&ldo;胡染染,跟人有染的那個染。&rdo;我左右看了一下,沒找到酒可以跟她聊表敬意,隻好把盤裡的壽司拿起來朝她揮了揮,一口吞下,差點沒被噎死,最後擦着眼角的淚跟她說:&ldo;很高興認識你。&rdo;&ldo;你也不用感動得熱淚盈眶。&rdo;她遞了一張紙巾給我,這使我十分驚奇,主要是她手上并無任何宴會包之類的,而她身上的衣服又緊繃得如同第二層皮膚,别說塞紙巾,恐怕深呼一口氣都會爆裂開來。我接過紙巾,擦一擦眼角:&ldo;謝謝。&rdo;然後她就斜靠這那桌子,看着我快快樂樂地在長桌旁來來回回地吃東西,她說:&ldo;好吃麼?&rdo;&ldo;好吃啊,你要不要吃點?&rdo;我指一指盤子裡的小蛋糕,講完才想起她的魚子醬理論,覺得自己真是多此一舉。她指一指身上的旗袍說:&ldo;吃了會崩開。&rdo;我點頭,&ldo;你那衣服太恐怖了。&rdo;然後攤開手掌,掌心中是被我揉成一團的紙巾,問:&ldo;你紙巾放在哪裡啊?&rdo;她指了指兩腿間,說:&ldo;貼在大腿内側,還有手機。&rdo;我望着她光滑并沒穿絲襪的腿,嘴角抽了一抽,看着掌心的紙巾扔也不是拿也不是,一想到我剛剛抹臉的紙巾是從人家光滑的大腿内側拿出來的,我心裡就那個五味雜陳呀。胡染染哈哈嬌笑:&ldo;逗你玩兒的,真可愛,桌上的餐巾紙。&rdo;我摸摸脖子也跟着笑:&ldo;我光顧着看吃的了。&rdo;于是在她的注視之下我坦然地吃完了五十八道菜,抽了張紙巾學胡染染倚着桌子,前凸後翹的,風情萬種的,擦嘴。胡染染偏着頭看我:&ldo;你是那個醫生的女朋友?&rdo;我摸摸鼻子,&ldo;算是吧。&rdo;心裡暗暗地加了句曾經。她把頭發捋到耳後,若有所思道:&ldo;張倩容會跟你搶的。&rdo;&ldo;啊?&rdo;我勉強把目光從她深棕色的大。波。浪長發上收回,愣愣道,&ldo;誰?&rdo;胡染染的發型是我最喜歡的大。波。浪,大學的時候我就曾想去做這種發型,但那時江辰跟我說他覺得我短發的樣子很清新自然,于是我就頂了一頂蘑菇短發過了四年,等到分手後我一氣之下才留起了長發。現在仔細琢磨,清新自然哪裡是誇人的,壓根就是空氣清新劑的廣告語。她揚一揚下巴道:&ldo;張倩容,張老頭的孫女。喏,現在朝着你男友走過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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