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一直低聲交談着的群臣具是一驚,隻剩舞樂之聲仍在。說話之人似是一驚,視及左右,具都用隐晦的目光看着他,這才驚覺說錯了話。可話已出口,酒杯還在伸出去的手中,貿然收回來也不妥,一時僵在那裡。這謝意肅王不好接。若應了,便是承認周興等人帶陳軍幫西宋守城是陳帝的意思,可當時燕陳已經議和,且陳帝并未承認派軍。若是不應,則幫西宋守城就是周興等人私下的行為,陳國君臣已然二心。救西宋的是周興等人,與陳帝和肅王等人無關!所有人都有些尴尬,闫敏冷笑着,看了那敬酒的官員一眼,手背在身後,對着呂沉悄悄伸出一個大拇指。呂沉淡笑喝酒,等着肅王的回答。肅王混迹朝中多年,雖從未掌握實權要職,卻也練就了一身官場的油滑敏捷。他端着酒杯站起來道:“若說此事,也算錯有錯着,說來話長。”闫敏冷冷道:“肅王爺,人家誠心感謝,你答應便是,哪裡又來許多事?我大燕可不像有些人,明裡停戰,暗裡又換個地方接着打!”肅王看向闫敏,面帶微笑像個謙和的長者:“燕使莫急,此事确實事關重大,我陳國也不過隻有一點線索,不宜張揚,不如明日你我再次進宮,同西宋皇上一起商議此事。”此言一出,呂沉面露思索。原以為他不過是找個借口搪塞,難道真的有什麼事?諸多西宋臣子亦疑惑不解,肅王一句話吊起所有人的好奇心,他卻一屁股坐下,長歎一聲緘口不言。讓衆人心中疑窦叢生忍不住胡思亂想。要三國有分量的人聚在一起商議的事,可就有些嚴重了……夜宴繼續,歌舞依舊,但先前歡樂中帶着幾分緊張的氣氛已經變了。肅王幾句話,成功的攪亂了衆人關注的方向。靳雲佩對肅王好感劇增,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但他幾句話成功轉移了注意力,沒有人提到齊悅然,逼着皇上表态,這就很好了。次日午後,宮中果有人來使館請闫敏呂沉進宮議事。闫敏道:“難道真有什麼大事是我們不知道的?”呂沉垂眸思量片刻:“齊瀚舊部出現在西宋,陳國必要找一個合理的理由。”闫敏:“裝模作樣請我們去聽他們扯謊,不去了!”“去,我倒是想見識一番。”呂沉面露微笑,“能把謊話說的圓滿,跟真的一樣無懈可擊,也是本事。”闫敏指着他:“小小年紀不學好,學說謊?”“我們走吧,闫大人,不要讓人家久等。”很快,燕使,陳使,聚集在西宋皇帝的議政廳。這算是這片陸地上最有分量的一次會晤了。三方客套過後落座,肅王面色十分嚴肅,說道:“本王昨日所言并非搪塞。我皇懷疑,有人在暗中攪弄風雲,禍亂三國。諸位不要忘了,三國立國之前,這大陸是誰的!”三家分秦數百年前,三國本是一家,國号大秦,趙氏天下。大秦立國數百年,盛極而衰,最後一位哀帝不理政務,荒淫無度,朝政腐敗,百官奢靡受賄,百姓苦不堪言。随後官逼民反,義軍四起,大陸混戰不休。戰至最後,三位義軍首領不相上下,最後劃定疆土,各自立國,遂成如今天下三分之勢。隻是幾百年前的事,太遠了,遠到很多人已經忘記,隻剩下史書上的記載。肅王抛出這麼幾句話,在場諸人神色鄭重了幾分,但很快,呂沉便問道:“幾百年前的事情,跟如今有何關聯?”“我皇發現一些端倪,依稀和趙秦有關,恰你兩國有變,我皇怕你們中了别人的毒計,順水推舟便要周吳兩位将軍參戰,将紛争控制在可控範圍内。”陳玄也在場,聞言看過去,當初暗中聯系齊瀚舊部是陳崇的主意,此時怎麼成了陳帝高瞻遠矚?呂沉也為之側目,肅王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似乎比他還略勝一籌,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貴國有何發現?若果真事情嚴重,為何早不說出來?”肅王道:“早前不敢确定,說出來貴國怕是也不信。本王隻問燕使一句,齊瀚軍中,當初有兩名軍官指證他通敵,可是你安排的?如今早已事過境遷,燕使便是承認也無妨。”闫敏不知情,隻看呂沉的态度。呂沉皺眉,這件事他一直以為是齊瀚在陳國的政敵做的,難道不是?或者是陳帝故弄玄虛?不過先應下再看看。“不是。我們最初的目的,不過是想他們君臣生疑,最好的結果是将齊瀚調離邊境,不過僞造了幾封密信而已。後面發生的事,是一開始沒想到的。”陳國自亂陣腳殺害忠良,都是意外之喜!肅王瞪他一眼,接着道:“我們查出,那兩名誣陷齊瀚的軍官,都是幼年走失,數年之後才回到家中,經過仔細辨認,那兩人都不是原本走失的孩子,是冒充的!如此心機深沉,多年之前便籌謀策劃,絕不可能是呂大人或者霍連傑這個年紀的人能做到的。我皇不動聲色,于全軍及朝廷之中再次嚴查,果然又發現了幾個有過同類經曆的軍士,秘密捉拿審問,這才得到一星半點線索。”他語氣一頓,掃視在場諸人,有意吊人胃口一般。隻是除了冷冽的目光,根本無人配合詢問,他隻能自顧開口道:“趙氏還有後人存活于世,妄圖攪亂天下,恢複趙氏大秦!”一室寂然。沒有得到理想的效果,肅王有些失望。這些人是怎麼了,既沒有驚慌,也沒有震撼,如此淡定,倒好像他大驚小怪一般。他隻能繼續說下去。“我三國立國已有數百年,根基穩固,民心安定。他若想有所成就,唯一的辦法就是挑撥離間,要我三國戰亂不休,國力大傷,他躲在暗處,方好收漁人之利!”呂沉冷笑,闫敏不屑一顧,甚至靳雲麓都隻是若有所思的模樣,沒有他想象中的不安。肅王急躁起來,這件事是真的,為何他們都漠不關心的樣子,完全是他在自說自話?他看向靳雲麓,鄭重道:“我皇懷疑,他們最有可能聚集的地點,就在西宋。”陳玄不高興,道:“為何?”“西宋這些年有些不穩,皇權旁落,官員人心惶惶難以安心政務,最容易給賊人可趁之機!”靳雲麓不高興也無法否認,他說的是事實。呂沉道:“隻是猜測,還是你們抓到的那些人招認了?”其他人也關注這個,都看向肅王。肅王終于找到一點衆星捧月的感覺,來不及飄飄然,很快說道:“我們捉到的,都不過是他們早年布下的棋子,他們隻知道自己的任務是找準一切機會制造動亂,并沒有人聯系他們,當然更不可能知道他們的主子藏身何處!”闫敏看向呂沉:“不論真假,我等當盡快将此事禀報皇上。”呂沉微笑着應下,神色并沒有多看重的意思。肅王歎息一聲:“你們年輕人,不曉得其中利害。唉,可巧此時,三國之主皆是少年人……”這,還真是巧了。年輕,是朝氣蓬勃,盡力充沛,亦是經驗閱曆不足……兩國使臣出宮之後,靳雲麓當即去了暖香殿,他習慣找他的皇姐商議大事。把肅王的話簡單說給靳雲佩,這件事要求證也不難,找齊悅然他們問一下便可知真假。靳雲佩道:“幾百年前的大秦後裔,說起來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是啊,便有複國之心,幾十上百代人下來,再大的宏圖大志也該淡了。”“哀帝無子,戰亂之時,數位皇族宗親自立為王對抗義軍,皆已斃命。餘下的都是旁支,也被誅殺的所剩無幾。便有一兩個漏網之魚,皇位本就沒他們的份,又怎會有延續幾百年的執念?”“朕也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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