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内心暫時是。男人坐在浴缸裡,手長腳長,卻擺出一副小學生的坐姿,認真道:&ldo;我想起來了,爸爸又喝醉了回來,要打我,我逃出來了,不過還是挨了一下。&rdo;他微微垂頭,眼睫卷翹,看起來乖巧極了。乖巧到讓人心疼。竟然虐待一個八歲的小孩,禽獸!葉熙辰低着頭往水裡看,雙手撫摸着腹部,語氣驚訝:&ldo;咦,爸爸踹了這裡一腳的,怎麼沒有傷?&rdo;他很快發現了另一個事實:&ldo;我的身體……我長大了?我到底幾歲了?發生了什麼事?&rdo;男人抱着頭呻吟起來,面容扭曲,鄭元凱顧不得别的,立刻踏入浴缸裡抱着他:&ldo;熙熙,别想了!葉熙辰!&rdo;不知過了多久,大少聽到了一陣笑聲。這笑聲如同風中的銀鈴,充滿了歡樂的情感,天真無邪,卻又隐隐含着惡意,這惡意也是天真的,便如同孩童笑容燦爛地撕扯着蜻蜓的翅膀。鄭元凱放開了懷中人。男人眨着眼睛:&ldo;大哥哥,熙熙為什麼沒穿衣服和你抱在一起呀?&rdo;&ldo;……&rdo;會心一擊,傷害翻倍。媽蛋這絕對不是八歲的那個!鄭元凱按捺住逃離這個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浴室的沖動,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沉穩一些:&ldo;熙熙,你多大了?&rdo;&ldo;十二歲。&rdo;很好,葉熙辰果然精神分裂了。誰家醉酒這麼有創意?而鄭元凱還沒法把人丢下不管,尤其是在知道了對方糟糕的童年以後。正在大少冥思苦想是不是再來一次街上撿人的說法時,熙熙小朋友已經拍着手道:&ldo;我明白了,聽說有些爺爺叔叔伯伯哥哥很喜歡小男孩,大哥哥你是要養熙熙嗎?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隻是需要做一些羞羞的事情?&rdo;&ldo;……&rdo;誰!教!的!鄭元凱,卒。如果說八歲的葉熙辰是頭頂光圈的小天使,這隻就是尾巴尖尖的小惡魔,大少複活爬起,揉了揉僵硬的臉,道:&ldo;熙熙,你八歲時我們見過一面的,還記得嗎?&rdo;他認真地瞧進&ldo;孩子&rdo;的眼底:&ldo;四年了,你過得還好嗎?&rdo;&ldo;媽媽跑掉了,爸爸死掉了。&rdo;說這話時,葉熙辰的眼中閃爍着單純而愉悅的光芒:&ldo;我自由了。&rdo;鄭元凱心中一痛。這樣的變故許多人一輩子都遇不到,而十二歲的葉熙辰,卻已經經曆過了。将信息整合,大概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這是個畸形的家庭。父親酗酒,醉了便回家打妻子孩子,妻子不堪折磨,離家出走,孩子被獨自留下,飽受虐待,在一次事故或者别的什麼裡,父親死了,孩子便被送往孤兒院。當然,這框架十分粗糙,裡面還有許多細節待填充,但面對一個受到傷害的、十二歲的孩子,你又能問什麼呢?水涼了。鄭元凱排了一些水,又往裡加入新的熱水,一邊試着溫度一邊道:&ldo;那熙熙在孤兒院裡過得怎麼樣?&rdo;&ldo;唔,挺好的,院長奶奶是好人!&rdo;十二歲的葉熙辰低頭看到了自己已經成熟的身體:&ldo;我長大了?是不是大哥哥用了什麼神奇的魔法,為了和熙熙做大人才能做的事情?&rdo;這種說法真的很容易讓人産生聯想啊。到底是誰污呢。鄭元凱頭疼。大少快刀斬亂麻:&ldo;你這麼大了,該自己洗澡了!我幫你倒點精油,其他你自己來,這是沐浴ru,這是洗發水……&rdo;潑了他一臉的水打斷了他的話。熙熙小朋友拍打着水面,雙眼亮晶晶的:&ldo;大哥哥,我們來打水仗吧!&rdo;怎麼辦好想把他的頭按到水裡。世界如此美好,怎能如此暴力,這樣不好、不好。在腦海中把這個畫面劃掉,鄭元凱抹了把臉,覺得自己果然沒有帶小孩的天賦,漠然道:&ldo;不打。&rdo;心理男孩生理男人的某人拉住他的手搖晃,竟然嘟着嘴撒起嬌來:&ldo;來嘛~來和熙熙一起玩嘛~大哥哥好不好嘛~&rdo;&ldo;……,&rdo;大少險險扛住銷魂的波浪線顫音:&ldo;不打。&rdo;葉熙辰做出這個表情好可怕!怎麼辦感覺要有心理陰影了。&ldo;為什麼?&rdo;&ldo;大哥哥是大人了。&rdo;鄭元凱十分堅決。思維停留在十二歲的葉熙辰歪頭,疑惑極了:&ldo;是大人了,大哥哥就不可以和小弟弟打水仗了嗎?說到小弟弟……&rdo;他再次低頭往下看,伸手撥弄了一下深藍色布料包裹着的某物:&ldo;現在是大弟弟了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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