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小梨子還好吧?”千雪冷不防問了這麼一句。我瞟了瞟在軟榻上沉睡的白夜,道:“我把她打昏的,封了靈力和内力,有些事情她還是不必知道的好。”不過是試探之語。千雪果然點頭道:“她若是知道了真相,肯定又要大鬧一場。等生米煮成熟飯,斷了她的念想,她便隻能一心一意地跟着主人了。”生米煮成熟飯,難道我和白夜還不夠熟不夠飯嗎?他可真是不辭辛苦地算計我啊。我對他那麼重要,我一點也不感動,我隻覺得心寒。我瞪着那張安詳的睡顔,發自内心地說:“有的時候,我恨不得掐死她。”千雪被我眼裡的寒意一懾,随即甜甜地笑道:“謀劃了這麼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主人舍得,我可舍不得。”我深深地凝望着自己的臉,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竟有幾分清麗可人。“是啊,舍不得呢。”然後,我伸手沾了沾唇角的血珠,淡淡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熬過三川引。”我心裡凄涼,卻沒有忘記我和白夜交換身體的初衷——不管他有多麼瘋狂、多麼令人發指的計劃,我都要替他解開忘川之毒,哪怕是向白櫻屈服。千雪不安地看着我,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道:“千雪這次出來,偷偷地藏了一小瓶長生水……小梨兒一時半會也用不上,不如……”那是一個粗糙的小瓷瓶,隻有拇指那麼大,一看之下極為不起眼。但千雪卻很慎重地交到了我手中,仿佛那是什麼不得了的寶貝。長生水……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千雪的意思是,這瓶水原本是該給我喝的,可我又沒有中三川引,為什麼要喝它?“主人……”千雪聲音都打顫了,她滿懷希冀地盯着我,我想了想,收了那個瓷瓶,沒有喝。她的目光頓時黯淡了下去。我閉上眼道:“千雪,彈琴給我聽吧。”“園有桃,其實之肴。心之憂矣,我歌且謠。不知我者,謂我士也驕。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憂矣,其誰知之?其誰知之,蓋亦勿思!園有棘,其實之食。心之憂矣,聊以行國。不知我者,謂我士也罔極。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憂矣,其誰知之?其誰知之,蓋亦勿思……”雖不及伏羲琴,但千雪的琴音,蘊含着數重醇厚清香的靈氣,頗有治愈之效。隻是,這閑适超然的曲調,竟是《園有桃》——不知我者,謂我多變而無情,是對是錯,如何處之?心中煩悶,誰人懂我?誰人懂我,何必挂心!千雪綿軟的嗓音絲絲入扣,她的歌聲,沒有凄涼的诘問,有的隻是冷漠和不屑。我忍不住去想,是這樣嗎,我從來都沒有弄懂過白夜,所以他也不屑于和我解釋?車駕行了一天一夜,終于行至所謂的地宮。“到了這裡,就是我們的地盤了,就是白櫻來了,也叫她有去無回!”千雪沖着白葵笑了笑,徒手劃了一道符,一個黑色的漩渦頓時凝滞在了半空中。我抱着白夜和小狐狸穿過漩渦,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座鬼氣森森的宮殿,檐牙高啄,籠罩在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之下,古舊的宮門前,一排燭火驟然點亮,兩列青衣男子魚貫而出,在燭火的牽引下讓開一條過道。“恭迎尊主回宮!”“恭迎尊主回宮!”“恭迎尊主回宮!”我頭暈目眩地望着地宮裡的一切,忽然很想臨陣脫逃。幸而千雪善解人意,見我臉色不妙,揚手命人回避,把我送入了卧房休息。我呼吸着地宮冷絲絲的空氣,直覺此情此景似曾相識,但究竟哪裡相似,卻又說不出來。我打發走了千雪和白葵,渾身脫力地松了松衣領,明明沒有怎麼樣,可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我把白夜輕輕地放到了床上,解開他的昏穴,轉身去取熱水。水珠沿着下巴流到鎖骨上的那一瞬間,我清醒了不少。可是,眼睛依舊模糊。我轉過臉去,迎上了白夜黑漆漆的目光。我挑起他的下巴,用低沉的聲音說道:“白夜,你最好一件一件地解釋清楚。說錯一個字,你死定了。”作者有話要說:關于積分:我v了以後才能送積分,留言25個字1分是系統自動判定的,50個字2分。。。依次遞增。3分可以看1000字v章。關于送周邊活動:現在留言還來得及哒,完結那天會在留言最少的一章抽獎,中獎率50以上。關于三觀:會一直碎到結局。我就不劇透了。37兇手是你到底白夜是一宗之主,見過世面,他僅僅是呆愣了萬分之一刻,對着他那張風流妩媚但被我整得憔悴可怖的臉,頓時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人間慘案。而面對這出人間慘案,他僅僅是怔了萬分之一刻,便恢複了一貫的鎮定。白夜輕聲道:“既然你已經都猜到了,我還需要解釋什麼?”我當然,需要解釋。我當然,要讓他親口說出來。否則,我怎麼能信?我掐着他的脖子道:“我早就說過,你若有什麼事,不要瞞我,但是從一開始,你就在演戲……”白夜神色一動,笑出了聲。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多麼的絕色,可他這一笑,整張臉都随着嘴角的牽動而生動起來,有一種妖豔的美,“我的小梨啊,是你讓我知道原來我這麼愚蠢,我演得那麼認真,自己都沉醉其中,可你卻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看看我還能蠢到什麼時候……早知如此,我何苦安排這一切!”他笑得不行。我死死地按着他道:“告訴我,人究竟是不是你殺的?”白夜說:“是!”“你殺了蘇湄,而後栽贓蘇引玉,術士會信了,蘇引玉的降妖令正巧在你手中,隻要你再殺了蘇引玉,這件事情就結束了,對不對?想不到的是,我搶在你之前找到了蘇引玉,他用死來證明他的清白,我不能坐視不管,你沒有辦法,隻能出現,陪着我查案,對不對?你終歸還是忌憚我,怕我看出什麼端倪,所以扮作我師兄,利用白葵追殺你的時機,光明正大地炸毀了蘇湄的屍體,對不對?”一連三個“對不對”,白夜都毫不含糊地回答:“對!”“為什麼?”我問,“你為什麼要殺那些人?”白夜眨了眨眼,緩緩道:“朱雀查得很清楚:我取了她們的生魄,煉化神農鼎。煉魂對材料有嚴苛的條件,并不是每個人的魂都可以拿來煉,否則,我也不會铤而走險,去動蘇湄。”“……朱雀和上官妙人,也是你殺的。”白夜道:“為了殺人滅口。我和你說過,他們知道得太多了。”不等我再問,白夜又自覺地說道:“至于我和白櫻師姐——我自知殺孽太重,日後将不容于世,所以離開天音山莊,把幻宗交給了白櫻,白櫻一直勸我回頭,可我心意已決,甘受三川水之刑,從此和幻宗再無瓜葛,才有了今天。”我松開他,無力地接下去,“神農鼎煉魂,集齊三百個生魄就能使用返魂術……返魂術是魔族的邪術,白夜,别告訴我你其實早在幾年前就勾結了魔族。”忽然想起來,影姬就是他放走的。從那時就開始布局了啊。我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地掉了下來,好像人生在一夕之間就颠覆了,那個高高在上,衆人景仰的夜尊主、白姐姐、弦音大人,竟然勾結魔族,殺了那麼多人,我理智上接受不了,感情上也接受不了,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記不清上一次我是為了什麼哭成這樣,我很久很久都沒有這麼傷心過了。白夜看不過,攬住我的肩頭,誘哄道:“小梨子,我們換回來吧,你用我的身體哭,我很難安慰你。”我擡起滿是淚痕的臉,抽噎不已:“你已經是一宗之主,一派之尊了!你還有什麼可求?像你這樣的人,不應該專心去修長生之術嗎?你為什麼要和影姬勾搭在一起?因為她是雲玖公主,因為你喜歡她?”我語無倫次地說着,白夜哭笑不得,顧不上怪異不怪異,一把把我抱在懷裡,低聲安慰:“我怎麼喜歡影姬,我喜歡你啊。一直以來,都是你對我冷淡,我追着你不放,我哪敢去喜歡影姬?”“那你還有什麼不滿?你難道還想君臨天下?”這個野心未免太大了,但白夜做的出!我絕望地抓着他的衣襟低吼:“你不是說人生百年,你隻想過得快活嗎?你要名利有名利,要女人有女人,你哪裡不快活?為了你的野心,害得全天下人去死,你就快活了?你是不是瘋了,白弦音!”“我是瘋了。”輕巧地說出這四個字,他下巴一揚,吻上了我的嘴唇。我驚恐地睜大眼睛,望着另一個偏執、扭曲、瘋狂的我,露出輕佻邪氣的神色。他吻住了我所有還未出口的質問,輕車熟路地把我按在了床上。我隻覺得渾身熱血湧動,□聲一溢出,小巧的舌頭便滑進嘴裡煽情地攪動,我心頭一陣惡心,可又禁不住這種奇特而罪惡的引誘,身體不住地震顫,眼看白夜就要壓上來,用我的身體對他為所欲為,我揮手,用力甩了他一耳光。幹淨白皙的臉上立刻多了一片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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