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岚女王偏愛的遊戲很多,獨獨不愛聽戲,許是覺得枯坐幾個時辰,傻呆呆看着台上依依呀呀的太無聊,可今日不知怎麼了竟興緻勃勃說要聽戲,還親點了兩出折子戲。墨辛跟着墨家主母剛下了軟轎,就聽見叮叮咚咚的鑼鼓敲打聲,不着痕迹揉揉太陽穴,真不想進去。&ldo;作甚發呆?沒見女王已經在座了麼?還不快點過去請安!&rdo;主母理了理發髻,但見墨辛站着沒動,遂出聲催促。墨辛換了身淡粉色的衣裙,頭披同色薄紗掩住臉面,擋掉惹眼的紅痕,以免驚了蒼岌新君的聖顔,墨辛暗自苦笑,待她嫁過去掀了蓋頭什麼也藏不住的時候,那位俊美冠絕天下的蒼岌國君會不會一怒要求&ldo;退貨&rdo;?進了正殿,周圍氣氛很是熱鬧,陪宴的文武百官笑聲不斷,發現墨家主母和郡主來了才稍稍安靜了些,衆目睽睽下墨辛分别給女王和蒼岌王叩拜行禮,女王眉開眼笑的伸出手,&ldo;辛兒過來坐我邊上。&rdo;宮人手腳麻利的搬了把椅子,緊緊挨着龍椅放下,墨辛謝恩,提高裙擺小步上前,即使有薄紗阻隔仍感受一道目光由始至終盯着她,令她不禁大氣不敢出一口,若她沒猜錯,目光的主人正是蒼岌新君。遲瑰的視線仿佛加注了重量,讓她走一步沉重一步,待坐到椅子上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貝岚自然不曉得其中曲折,笑呵呵的握過她的手,柔聲問:&ldo;身子爽利些了麼?&rdo;&ldo;回禀陛下,好多了。&rdo;墨辛勉強牽唇一笑。貝岚卻很滿意,頻頻點頭,&ldo;嗯,怕你累着就不讓他們弄些個花俏玩意兒了,安安靜靜的聽聽戲,陪我随意聊聊,過會兒便着人送你回去歇息。&rdo;原來是為了她女王才點戲來聽的,墨辛不免感動,手上微微用力拉緊了貝岚,誠心道:&ldo;多謝陛下。&rdo;覺出她微妙的轉變,貝岚稍感意外,随即眉眼彎彎,松開她張羅吃食,好吃的她愛吃的一股腦推到她面前,&ldo;來,嘗嘗這個,番邦進貢的,皮酥肉嫩,包管你一吃就上瘾。&rdo;墨辛一邊努力吃一邊悄悄眼圈發熱,往後離了女王還有誰會這麼真心真意的疼她?貝岚開開心心的照顧着墨辛,展現難得一見的母性慈愛,不經意間瞄到側邊遲瑰一直朝這邊打量,不由得孩子氣的湊過去咬墨辛耳朵:&ldo;辛兒,我叫你來聽戲你可别當真就顧着自個兒玩樂了,抽空瞧瞧人家遲瑰陛下,他可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短短幾天功夫都把宮裡的丫頭們迷得暈頭轉向了。&rdo;說完掩唇咯咯媚笑,墨辛剛要咽下一口食物,不想卡在喉嚨不上不下,憋得一張臉通紅,于是貝岚笑得更起勁兒,還舉起金樽沖遲瑰一擡,遲瑰揚起一抹絕豔的笑容,回敬一杯酒,貝岚眼不離他的抿口酒,頗有點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意味。墨辛輕拍拍胸脯,飛快瞥了一眼遲瑰,果然驚豔,精雕細刻似的五官,白淨卻不失英氣,寬挺的肩上搭着一圈銀狐錦裘,黑如絲緞的發辮垂于腦後,屬于蒼岌人特有的裝束……墨辛一頓,秀眉斂蹙,感覺好奇怪,好像自己也曾梳過這樣的發式,怎麼會呢?&ldo;辛兒,怎麼了?&rdo;貝岚扶住她無意識顫抖的手,語帶不易覺察的緊張。墨辛怔怔的轉過頭,其實她也莫名其妙,說不出所以然,莫非又要犯病?想到病,墨辛不得不說道:&ldo;陛下,聯姻的事我沒意見,端看您如何裁奪,不過……我的身體狀況得預先告知遲瑰陛下。&rdo;她不想隐瞞,畢竟事關兩國結盟,将來斷不可因她身患惡疾而引發争端。貝岚聞言默了片刻,她終歸還是知道了,想來也是,失蹤了兩天,不可能一無所覺,她安慰的拍拍她,&ldo;放心吧,遲瑰已然全部知悉,正因為他說蒼岌有藥可治愈辛兒的病症,所以我才應允聯姻的。&rdo;&ldo;啊?&rdo;墨辛一愕,蒼岌素以出産珍貴藥材著稱,看來遲瑰仰仗的正是這個,才敢明知她有病還執意娶她吧。實力衰微的小國若要依附上強國得保一方平安,身為國君亦要做出犧牲,莫管犧牲的是否是自己的終身幸福,墨辛又看向那邊優雅進食的遲瑰,那麼出色的人居然将就一身病痛的她,真是不公平。&ldo;别想太多,既然你同意聯姻,便安安心心的做個待嫁新娘好了。&rdo;台上鼓點驟響,貝岚正正身子,&ldo;聽戲,據說這出可是貝岚城現下最盛行的,風流才子逗佳人,有趣得緊。&rdo;墨辛恍恍惚惚的将注意力拉到台上,才子佳人?多麼隽永的故事題材,看着兩個濃妝豔抹的戲子搖來晃去,又唱又跳的半晌,她卻一點不覺得哪裡有趣,反倒台下百官看得樂不可支,不時爆發掌聲。墨辛豁然背脊僵直,眼睛圓瞠,這一幕……好熟悉!&ldo;身份高貴的千金大小姐上戲園聽戲,關心的不是唱哪出戲,想盡辦法點自己愛聽的戲,卻是把前後上下有多少個出口,有多少個侍衛給算清楚。&rdo;誰?誰在說話?墨辛頓時扭頭四處觀望,除了歡樂的觀衆并無異樣,捂住隐隐作痛額頭,疑神疑鬼的她怎麼了?&ldo;辛兒?&rdo;貝岚看戲不忘關注她,馬上挨過來問,&ldo;哪裡不舒服了?&rdo;不忍掃她的興,墨辛強裝無事,&ldo;沒什麼,有點悶,我出去透口氣。&rdo;&ldo;哦,那叫人陪着你。&rdo;&ldo;不用了,陛下,我去去就回。&rdo;墨辛擺手。&ldo;那你當心點,有事就叫人知道麼?&rdo;貝岚擔憂的看着她。墨辛展顔淺笑,輕松道:&ldo;好的,陛下接着聽戲吧。&rdo;&ldo;嗯。&rdo;見她沒什麼問題,貝岚便又投入到戲台上,很是津津有味。宮殿外,月色盈盈,映照尚未融雪的大地晶瑩一片,天氣依然寒冷彷如将一切凝固了一般,墨辛反成了唯一移動的物體,漫無目的的走到一處池水邊,因為泉水凍結,高大的神像靜靜孤立,她擡起頭向上望,不知不覺手摸到腹部,剛剛在裡面那怪異的感覺又來了,似乎在某個相似的夜宴,她中途離席躲來了這兒,然後……&ldo;郡主,身體不舒服?&rdo;作者有話要說:矮油,魚仔被罵死了!趕緊結文算了╮(╯_╰)╭☆、(二)墨辛猛的轉過身,估計動作太快,眼前一黑腳下打了個趔趄,隻聽見一聲&ldo;當心&rdo;接着便跌入一副冰冷懷抱之中,鼻端輕輕掃過柔細裘毛,某種異樣令墨辛心緒波動,怔愣的擡眼看着月光下俊美無俦的男人。&ldo;郡主沒事吧?&rdo;刻意溫柔的聲線有潛藏的無情,遲瑰在笑卻未達眼底。他的氣味……墨辛趕緊推了他一把,脫口道:&ldo;是你?&rdo;沒想到那夜襲擊小姜兒的白衣面具男卻是蒼岌新君遲瑰!遲瑰自然沒被推動,大手穩穩撐着她的纖腰,挑眉的樣子亦是美不勝收,&ldo;什麼是我,郡主想說什麼?&rdo;墨辛笃定自己沒認錯,遲瑰的身量、聲音以及身上不帶任何味道的味道都與白衣面具男無異,曾以為白衣面具男跟宥連策是一夥兒的,但眼下的狀況讓她迷惑,因為不是可能性太低,是根本不可能吧?可為何他們都認識一個叫詠芫的人呢?&ldo;啊……&rdo;驟然襲來的頭痛緻使墨辛呼吸一窒,本來推拒的手一把揪緊了遲瑰的衣袖,不要,不要在現在……她又驚又懼的拼命祈求風神庇佑,然而風神并沒有眷顧她,蝕骨的劇痛一波緊過一波的席卷而來,眼角的封印張狂的開始延伸!遲瑰反而氣定神閑,手指先是點了她幾處大穴,然後扣住她尖細的下巴迫使她張嘴,毫不遲疑的俯首堵上去,墨辛呆若木雞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臉,感覺有什麼東西嗖的蹿入口腔,滑過喉嚨時帶起本能的吞咽,唔……遲瑰一指摁上她眉心,低低叨念幾句,墨辛耳朵嗡嗡亂響,眼珠一翻厥了過去,而爬滿臉的紅線仿佛遇到強敵迅疾倒退消失,她&ldo;哇&rdo;的一嘔黑濃的污血噴灑衣襟,遲瑰順勢往她後背拍去,一口血應聲又吐出,濺在雪地上卻是鮮豔的紅,遲瑰見了才收回手掌,将綿軟的人兒攬在胸前,撥開劉海查看,眼角的紅痕竟淡了泰半。&ldo;陛下。&rdo;詠芫從一側的陰暗處緩緩走來。遲瑰勾勾嘴角,手腕一震,墨辛倒向詠芫,他趕忙接住,不敢正視遲瑰,略低着頭道:&ldo;多謝陛下出手相助。&rdo;&ldo;下掖心訣而避蠱不用,你不會天真的尚存一線希望她還能做回&lso;詠葭&rso;吧?&rdo;遲瑰抹了抹菲薄的唇片,滞留其上的熱度令他微感無措,遂斜了眼詠芫臂彎裡昏睡的人兒。被一語道破心思,詠芫慚愧窘迫的不知該如何開口,遲瑰接道:&ldo;墨郡王換心給她那刻開始,就再沒了回頭路,更别說還冠了墨姓,你這樣做的後果無非是讓墨郡王白白搭進去一條命。&rdo;遲瑰雖說得刻薄無情,可句句屬實,換心術乃逆天行道,接納一方勢必放棄過去的所有,重生成為另一個全新的人,倘若稍有偏差神昏驚厥尚算輕微,嚴重者高熱不退直至燒死。個中厲害詠芫不可謂不明白,卻如遲瑰所指,他的确心存妄念,畢竟那是他唯一的妹妹,他做不到日日相見不相認,盼着哪一天神迹照拂,還聽得她喚他一聲&ldo;哥哥&rdo;。&ldo;婦人之仁。&rdo;遲瑰輕蔑的冷哼,負手轉身,&ldo;時間緊迫,蒼岌眼看就要大雪封山,若還未能把宥連策擒獲,我敢打賭我們休想安然離開北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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