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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前面的肖雪塵首先注意到了店裡新來的客人。他突然停步，後面的方心鶴撞上他的後背，&ldo;哎喲&rdo;了一聲。小绮偷笑：&ldo;老闆你走路看着點兒啊。&rdo;方心鶴揉了揉鼻子：&ldo;我不是挂了停止營業的招牌嗎，怎麼還有客人？&rdo;肖雪塵望着客人，睜大眼睛：&ldo;你……是你？&rdo;顧旭陽油然而生一種不祥的預感：&ldo;師兄，你認識她？&rdo;小绮突然尖叫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蹦向賽琳，緊緊握住她的手不住地搖晃，幅度之大，如果不是習武之人，恐怕能被搖到手腕脫臼。&ldo;是你是你就是你！啊啊啊啊沒想到我有生之年能見到你！我不洗手啦！能給我簽名嗎？能合影嗎？啊啊啊紙筆在哪兒！老闆你幫我拍個照好不好？記得把我拍美一點！&rdo;小绮激動得簡直要螺旋升天了。&ldo;小绮，這位難道是……&rdo;方心鶴不敢相信所見的一切。不等小绮回答，肖雪塵首先發聲：&ldo;他就是我昨天在遊樂園見到的那個人，也就是們剛才讨論的那位當世劍聖‐‐路易&iddot;德裡埃。&rdo;&ldo;慢着！&rdo;顧旭陽說，&ldo;路易&iddot;德裡埃是男的吧？她叫賽琳，她是……&rdo;他突然停住了，脖子僵硬地轉向賽琳。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賽琳沒系她慣常的那條絲巾。有喉結，沒有胸……腦海中響起師叔方才的介紹：據說他們這一派為了表達對開山祖師的崇敬，不論男女都要做異性打扮，男的穿女裝，女的穿男裝。可以說是獨樹一幟了。&ldo;你是……男的？&rdo;&ldo;我從來就沒說過自己是女的啊。&rdo;賽琳‐‐或者說路易，微笑着說。重逢（二）&ldo;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do;顧旭陽發出凄厲的慘叫。所有人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賽琳是男的？從一開始就是男的？男扮女裝的異裝癖？那麼他之前對賽琳的迷戀，其實是對一個男人的迷戀？啊啊啊他在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變成基佬啦！……等等，他喝醉酒的那一夜，難道被……不不不，不能再往下想了啊！越想越可怕！顧旭陽菊花一緊，快速說了句&ldo;我還有事你們先聊&rdo;，打算溜之大吉。可方心鶴不知何時蹿到他背後，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生生按回座位上。顧旭陽的内力豈能和師叔匹敵，被他這麼按着，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ldo;大驚小怪，有客人在呢，真沒禮貌。&rdo;方心鶴嗔怪道。賽琳‐‐或者說路易，眯着眼睛笑道：&ldo;沒關系，我不在意。&rdo;我在意啊！顧旭陽内心呐喊。&ldo;你們聊得這麼投機，莫非以前就認識？&rdo;小绮好奇地問。顧旭陽剛想否認，路易就搶先說：&ldo;沒錯，我們還挺有緣分的。&rdo;&ldo;我想起來了。&rdo;肖雪塵的視線在師弟和法國劍聖之間來回打轉，&ldo;以前我們見過一次，在體育館，你的錢包被偷了，顧師弟見義勇為‐‐雖然并沒有派上什麼用場。&rdo;&ldo;我就是那時候認識顧的。&rdo;路易笑逐顔開。方心鶴說：&ldo;早說你們認識嘛，害我們讨論了半天。&rdo;顧旭陽汗流浃背：&ldo;我之前并不知道他是劍聖。&rdo;&ldo;我故意不告訴顧的，因為怕引起不必要的騷動。我想，那個什麼，微服私訪？&rdo;路易斟酌着措辭。&ldo;你當你是皇帝啊！&rdo;顧旭陽叫起來。路易揚起眉毛：&ldo;是嗎？隻有皇帝才能微服私訪？我為了微服還特意換上了女裝呢。&rdo;顧旭陽說：&ldo;難道不是因為你喜歡穿女裝才這麼穿的嗎？&rdo;&ldo;唔，那也算是其中一個原因吧。&rdo;‐‐承認得好爽快！顧旭陽腹诽。小绮手肘撐在桌上，捧着自己的臉，羨慕地看着兩人：&ldo;你們彼此說話一點兒也不客氣，看來果然是早就認識了，所以感情才會這麼好。&rdo;&ldo;對啊。&rdo;&ldo;才不是！&rdo;路易和顧旭陽同時說。截然相反的兩種回答讓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ldo;看來顧還在埋怨我。&rdo;路易淺笑一聲，在卡座上舒展身體。他這麼做的時候，姿态就宛如君主閑适地倚坐在王位上。或許是因為他那閃亮的金發讓人産生了華貴的感覺吧。&ldo;我因為對肖很感興趣，所以想借助顧的關系結識他的師兄，否則唐突地拜訪一定很沒禮貌。誰知道顧認為我接近他目的不純，為此跟我大吵了一架，到現在都不肯原諒我呢。&rdo;顧旭陽難以置信地瞪着路易。他這語氣……怎麼有種&ldo;中年婦女吵架拉街坊鄰居居委會評理&rdo;的既視感。他立刻反駁：&ldo;你當時可沒說你是為了跟師兄比劍，我還以為你要對他不利呢！&rdo;&ldo;咦？你當時不是以為我暗戀你師兄而不是你，所以跟我置氣嗎？&rdo;‐‐不要說出來啊！！！其他人看顧旭陽的眼神明顯一變，尤其是小绮，眼睛裡泛起豺狼般的詭異綠光，仿佛下一秒就要開始流口水了。&ldo;陽陽你怎麼流這麼多汗？空調開得不夠足麼？&rdo;小绮奸笑着問。&ldo;虛的。&rdo;顧旭陽拭去額上的汗水。&ldo;你是特意來找陽……旭陽的嗎？&rdo;方心鶴問。&ldo;不是，剛巧遇上而已，所以我才說我們有緣嘛。&rdo;路易斜睨着顧旭陽，&ldo;我到這兒來是想試試看能不能遇上肖雪塵。因為昨天我們談話時我言辭間比較粗魯無禮，所以今天想來道個歉。結果你還真的在這兒啊，而且顧剛好也在。&rdo;方心鶴大感驚奇：&ldo;找雪塵？到貓咖來找？&rdo;&ldo;這間貓咖不是你開的嗎？上網稍微查一查就能查到了。即使找不到肖，通過他的師叔間接聯系他也可以啊。&rdo;路易笑着轉向肖雪塵，&ldo;昨天派人跟蹤你是我的不對，希望你不要以為我是變态跟蹤狂。我很珍惜自己的名譽，不希望産生這樣的誤會。&rdo;因為他總是笑容滿面，肖雪塵委實無法判斷他這話是出于社交辭令還是發自真心。但既然人家低頭認錯了，他若是再不諒解，反倒會顯得自己心胸狹窄。&ldo;沒關系，隻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那麼做了。&rdo;&ldo;當然。既然我們已經認識了，我如果想觀察你，直接當面找你便是，沒必要再偷偷摸摸的。&rdo;顧旭陽看着他們相互客套，内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實在不想跟路易同處一室。一想到他從前的意亂情迷，現在就恨不得鑽進下水道裡。路易的一言一語、一颦一笑都像在挑逗他。幹，路易不會是基佬吧？不會看上他了吧？他該不會即将菊花不保了吧？不對，考慮到那天晚上……也許他的菊花早就不保了？他必須問清楚。這可是事關他能不能成為魔法師的要事啊！&ldo;那個，我和路易好久不見，我想跟他單獨……&rdo;話還沒說完，一隻貓忽然蹿上桌。雖然這裡是貓咖，但是路易并不是沖着貓來的，如果貓打擾客人就不好了。小绮急忙抱起貓，将它放回地上，用腳頂了頂它，試着将它趕到一邊。但是貓不停喵喵叫着，站起來用小爪子去夠賽琳的衣角。&ldo;啊，這不是埃及豔後嗎？&rdo;路易彎腰撈起貓。&ldo;你還認得我？對貓來說可真是稀奇了。&rdo;&ldo;你怎麼知道它叫埃及豔後？&rdo;小绮驚奇。&ldo;它不是曾經走丢過嗎？是我把它找回來的。&rdo;小绮斜眼看向顧旭陽：&ldo;你不是說是你找回來的嗎？&rdo;&ldo;我和他一起找的，不能算錯啊……&rdo;顧旭陽冷汗流得更快了。&ldo;原來你搶了别人的功勞。&rdo;&ldo;沒必要說的這麼難聽吧！&rdo;方心鶴&ldo;啪&rdo;的合上扇子。捉起路易的手用力握了握。&ldo;恩人呐！&rdo;他鄭重地說，&ldo;大恩大德無以為報！&rdo;顧旭陽急了。方心鶴心裡貓的地位大概比他師兄還高，路易找回了埃及豔後，他哪有不歡迎人家的道理。眼看着他們就要從點頭之交發展到把酒言歡了，顧旭陽越來越絕望。路易翹着唇角，接受了方心鶴一番感人淚下的道謝。但是對于方心鶴其他感激的提議，比如請客吃飯，就婉言謝絕了。&ldo;舉手之勞而已，沒必要這麼客氣。我約了顧去吃晚餐，時間馬上就要趕不及了，能放我們走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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