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是個畏罪潛逃的郡主,而秋海棠又是個莫名失落的花,是以我們很快的湊成了話搭子。我抱着碎片蹭過去,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八卦,“秋海棠,你怎麼一副澆澇水的形容,說說說說麼。”秋海棠瞄了我一眼,倒也沒藏着掖着,唉聲歎氣道:“總管從前是把我放在門前的啊,我已經同對門的仙人掌哥哥做了好朋友,可是此番又把我搬回花房,我都已經幾日沒見過仙人掌哥哥了。”我皺着眉頭回想了一下秋海棠口中的仙人掌哥哥,原是對門當鋪賬房先生窗前擺的那個,原來它是棵仙人掌,此前我一直以為它是賬房先生養在桌子上的俊俏小兒子。我捧着碎成片片的琺琅瓶,感到有些哀傷,我該同秋海棠怎麼解釋,跨物種戀愛,基本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呢?想着想着,放在心頭的一個疑問冒出頭,我覺得沒辦法同梨響朱槿商量的事情大約可以同這株沉浸在寂寞情愫裡的秋海棠商量一下。“秋海棠,你還記得連宋君?”“哦……此前我還在門口的時候,我的仙人掌哥哥呦……”“你說,他給了我一方酉時去沐星樓的錦帛是什麼意思?”“嗯,我記得梨響說過,這個連宋不是什麼好人來着,唉?沐星樓?我記得大将軍每每被梨響趕走的時候,都是拐彎去琳琅閣挽秀閣或者是倚碧樓的啊?”我揣着帕子想,難道連宋他寫錯了地方,或是遞錯了錦帛,這錦帛本事要給琳琅閣挽秀閣倚碧樓的某個花魁的?秋海棠大約同我想到了一處,眯着眼睛小心謹慎的提醒我:“若是遞錯了帕子那該是多麼丢人的一件事啊……郡主,比表錯情還難堪的就是會錯意了……”我有些驚訝,睜大眼睛問秋海棠:“你你你,你站在門口的時間比較多,見識比我廣,你說說,本郡主怎麼樣才能顯得不那麼難堪?”八卦的力量是無限強大的,此時此刻,秋海棠似乎已經從和仙人掌哥哥離别的憂傷氣氛中走了出來,她眨巴着亮晶晶的小眼睛同我提議:“不如,郡主着男裝去,如何?”着男裝?日頭已經有了西落的趨勢,懷裡的琺琅瓶子碎片已經被我握得有了些許溫度。我托着下巴認真的想了想秋海棠的提議,覺得是個不錯的好辦法。還差一刻酉時的時候,我已經從平安城南的成衣鋪出來了,此時的紅玉郡主已經化身為成玉公子。我掂了掂手裡錦袋裡剩下的幾顆碎銀子,唔,在朱槿眼皮子底下從賀禮堆裡偷出幾條玉珠鍊子拿到當鋪換了銀子再置辦此刻挂在我身上這麼一身風流倜傥的杏色長衫,我做得簡直滴水不漏,堪稱完美,對于這麼個有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本郡主是越來越擅長了。因平日裡獨自出門辦事的經驗實在是有限,托了我那個不得言說的毛病的福,在大自然和人類和諧相處的平安城,我實在是無法拿捏這個人和植物的區别度。方才換衣裳的時候,有一個翠衣青年一直站在我身後不肯離去,我義正言辭的警告他,這麼明目張膽的看女子換衣服是忒不道德的行為。可憐那個小青年哭喪着臉指了指不遠處豎着耳朵聽我們交談的老闆道:“我閉了眼睛就是了,你這麼逼我走,也要他同意才好。”是以,我才明白它隻是個放在内屋的一盆翠竹矣。剛走出成衣店沒幾步,身後有人姑娘姑娘的喊人,我本着自己已經是一位公子哥的理由,頭也不回的繼續在人群裡走着。因着出成衣鋪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打算,這一路,除了見到連宋本人,我是誰都不會理會的,我怎麼能保證成衣店内屋的小插曲不會重演。無奈的是,喊姑娘的人喚得恰恰是我,走了幾步後,成衣店的老闆氣喘籲籲的晃悠到我跟前,一邊把什麼東西塞進我手裡,一邊努力的讓自己順氣:“姑、姑娘……怎的、怎麼把這個落在了鋪子裡,這麼貴重、重的物什,丢、丢了小店可擔當不起。”我道了謝,低頭瞧我忘了什麼,成衣店老闆口中貴重的物什,是連宋給我的那枚紅玉。對這枚玉,我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它像是能夠攪動腦海中已經沉睡很久的記憶,而那記憶,卻實打實的說不上是什麼歡樂的過往,讓我這個一向喜歡把日子過得沒心沒肺的人,心頭會沒有緣由的泛起疼痛和酸楚。熙熙攘攘的街道像是被哪個收了聲音,安靜了許多,我被周遭的環境弄得有些不解,待擡起頭來的時候,被逐漸西落的日頭照着的平安城,忽的少了一半人那麼多。不遠處,我瞧見方才換銀子的當鋪門口,在青釉的巨大花盆上,并不是卧着的妙齡少女,而是立着一株灼灼盛開的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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