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君皺眉看着他,随即漸漸漾開笑意,爽朗地、豁然地笑着。“師父說,伯牙子期難覓,我今日便算是遇上了。我一介小小生民,遭家園盡毀、親友天隔之悲痛,仇恨郁結,如何良善?他日天下人不诟我十惡不赦,便算是幸事了。”
少年忽而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此番嘴角的笑容清晰明亮,道:“今日師父教導,第一誡訓便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天道無親常與善人’,善與惡,自有公正輪回,他人負我,我便負他人更多更多。”
白子君亦眼光熠熠地看着他:“下世如何?”
“下世不在今生,天要如何便如何。”
白子君接過他手裡被拽緊的小魚兒,将它丢入水中,魚兒卻翻着白肚子虛虛搖擺幾下尾巴,終還是無力地随着溪水往下淌去。“我白子君,字高綿,敢問兄台名姓字号?”
“李容若,字虛懷,無号。”
白子君哈哈一笑,道:“男子及冠方能作字,不曾料想你我雖年少竟是如此相似。”
“若是不身負沉重,我如何能與白師兄同門?”
白子君站在暗透樹影下,面對着宮瓦轉過身。
自此後,他們在師父教導下努力拔高自己,更是雙雙承續長白白蓮派曆代掌門方能研習的琴術。空閑了,便一起躍到山中深處,或比武,或搗野。這山中苦中作樂的日子,或許便是他們一生中最為無憂的光景。出山後,再也無有回到那年少簡單裡,江湖裡的波詭雲谲與心中執念方是日常與人生。
他嗟歎一聲,不忘流年。
他一擡眼,倏地在道上便撞見了一位故人。他勾起唇笑,計算在臉上,恨恨在心裡。“想不到太昊國主當真在禦馬,可讓我等好找。”
蕭煜見他如此,闆着臉不苟言笑,肅然至極。“你為何要助他?”
“他?指誰?”他輕蔑白他一眼,看着道旁的因宮燈未點而顯得異常濃重的樹影,刻意問道。
蕭煜擲地有聲不容有疑:“能讓我蕭煜挂心者,唯有一人。你若要助他,我自是恩謝;你若是害他,我自會害你千倍百倍。”
白子君仰天咧嘴長笑,笑聲卻被有意收小。“我助他還是害他,國主心中莫非仍不明了麼?”
蕭煜聽此皺眉,對白子君不盡了解,隻厲聲對其說道:“離他遠些。”
“怎麼,國主感受到威脅了?還是······聽取了何種消息有關于我與他的?”
“你與他如何,我并不關心,我隻在乎他如何。”
“他亦隻在乎你如何嗎?”他噙笑反問道。
蕭煜默然,随即方煞有介事點頭。
他懷疑地看着他,故意說道:“容若年少便冷淡沉郁而少如人意,怕是國主最後······空遺恨,望仙鄉。”
“你與容若······”
“既不關心我與他如何,又何必多問?國主既來,怎不去救他?”
蕭煜看着他得意又驕傲的笑臉,心中懊悔。若不是路上出了差錯延誤,他怎會等到白子君不知指使何人救了容若才出現?他恨不得将在他面前的白子君換作是他自己,如此一來救下容若的便是他了。他容不得任何人繞過他令容若欠下債,容不得,隻因難免要還。
蕭煜卻不知,李容若早已欠下白子君許多債,隻是一直不認,一直不還罷了。或許唯一認領的,隻有大曜追殺他們那一次。城樓上的一番對話,李容若不得不認,他白子君亦不得不認。
白子君見蕭煜再次默然,揮揮衣袖,揮散幾許晚風,道:“今日見了國主,國主是否準允白某向陛下進言一番?”
蕭煜回過神來,露出狡黠神色。他雖不知他與容若究竟有何恩怨過往,卻從他久久矛盾的行為來看,他們已不是簡單敵與友之關系。如此一來,這白子君不能簡單歸定為有兇險惡意一類。“今日見了白公子,白公子可願我将所見所感宣告一番?”
此次輪到白子君默然許久,方撇撇嘴,雙手一攤,道:“既如此······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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