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蜂蜜各自收進袋子裡,猶豫許久,許遠航把抽屜裡的手機拿出來,一起丢了進去,又掏了掏褲兜,取出一疊紙币,留下路費,剩下的疊好放在桌上。他提着袋子下樓。坤叔站在門邊,笑着問他:“不吃過早餐再走?”“不了。”許遠航說,“路上吃。”他長腿一擡,跨過門檻:“我走了。”坤叔緩步跟着送他到大門口:“以後有時間的話……可以回來看看。”許遠航腳步一頓,暖陽把他沉默的身影拉長,光又映照入他眼裡,他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溫熱起來,那垂在身側的手輕握成拳,又慢慢松開,他沒有轉身,隻是點點頭,算應下了。和十米高台訣别那天,他沒哭。被媽媽遺棄的那天,他也沒哭。被人揍得渾身疼痛、動彈不得躺在角落裡,更是一滴眼淚都沒掉。這種情緒太陌生了。曾經以為,天大地大,再也沒有一個他可以“回”的地方。原來有的。是一個和他并無血緣關系的人,給他的家。許遠航繼續往前走,沒有回頭。不需要回頭,家就等在那裡,那道溫暖的目光也緊緊追随,目送他離去,然後等候他回來。遲芸帆算算時間,她已經有五天沒有見到許遠航了,他消失的第一晚,她準時來到他家,屋裡是暗的,他不在,她就走了。每天放學後也不見他的蹤影,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可遲芸帆總有一種錯覺,他會随時從小巷的某個地方跳出來,出現在她面前。就如此刻,她走在路上,似乎隐約察覺到什麼,側頭看去,除了灰暗冷清的灰青小巷,其他什麼都沒有。心頭倏然浮現一種奇異的感覺,直到回到别墅,吃了飯,洗完澡,吹着頭發時,遲芸帆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是一種類似怅然若失的感覺。如果要細究的話,便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幾乎每天都會出現在她身邊,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而他消失不見,她就好像失去了什麼……不對。這種邏輯不對。他不是她的,不能用“失去”。他會不會發生了什麼事?遲芸帆關掉吹風筒,拿起手機,躊躇着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反正他在她手機裡存了号碼,隻是她剛點進通訊錄,就聽到“咚”的一聲,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咚咚”聲又起,她循聲看過去,黑眸微微睜大。落地窗外的陽台裡立着一道挺拔的人影,見她看過去,他擡手做了個手勢。不等遲芸帆反應過來,許遠航就自己打開落地窗走入她的卧室,面積比教室還大,裝修更是氣派,複古水晶燈,垂簾幔帳的歐式宮廷公主床,真皮沙發等一應俱全,盡顯奢華高貴。“你怎麼來了?”許遠航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調調,戲谑道:“怎麼,就隻許你夜訪我家啊?”由于火車晚點,他回到棉城已經是晚上了,在小院裡看到遲芸帆房間亮着燈,等不及明天見她,幹脆就學她翻牆過來了。看到她才覺得要命。怪不得古代那些登徒子都喜歡夜闖香閨。她應該是剛洗過澡,黑發披肩,屋裡開了暖氣,她身上隻穿着一條淺紫色無袖睡裙,弧線優美的脖頸、鎖骨和手臂,兩條纖細又筆直的腿全露了出來。肌膚白得像是會發光。許遠航深深吸氣,隻覺得那本來若有似無的幽香,更是濃郁了幾分。察覺到他不加掩飾的灼灼目光,遲芸帆也低頭看了看,睡裙并不暴露,而且她有洗完澡後,睡覺前穿胸衣的習慣,但被他這麼盯着,她還是有些不自在,走進了衣帽間。許遠航一點都不見外地在真皮沙發上坐下了,長腿肆意舒展開,更仔細地打量起她的卧室來。大是大,也特别華麗,但總覺得像缺了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呢?還沒琢磨過來,遲芸帆又出現在眼前,許遠航看到她新加了一件長款的薄外套,眉毛往上一挑,有句話叫什麼來着?越是遮掩越是明顯,她也太不懂男人的劣根性了,就算裹得嚴嚴實實的,他也照樣有辦法用想象力看個清楚。遲芸帆又問:“你來做什麼?”“哪。”許遠航的手指輕敲兩下桌面。她這才注意到桌上多了一個玻璃罐和一個盒子:“這是什麼?”“玻璃罐裡的是荔枝蜜,”他嗓音微低,透着幾許倦意的沙啞,“盒子裡的……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罐子裡的荔枝蜜,在燈光下呈現出好看的深琥珀色,遲芸帆又拿過盒子,打開來,清澈的眸底映着一艘小小的木船,船上有甲闆,有帆,兩邊有小巧玲珑的雕花窗戶,做工說不上精細,但看得出用了不少的心思,她不自覺放柔了聲問:“這是你做的?”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九重牢 一不小心拯救了世界 專屬浪漫 獲得靈藥空間她成了修真界财迷 (主火影同人)[主火影]我不是波風水門 先婚後愛,傲嬌墨爺你的節操呢 美人溫雅/妾本溫雅 誤長生 渣男退散 蟲族之智能管家 穿成虐文女主怎麼破[穿書] 在光美世界燃燒騎士魂 青澀歲月靜好 前妻成我親皇妹 (魔戒同人) [魔戒]瑟蘭迪爾Ⅰ:最後的旅程 賽博朋克:企業戰争 (德雲社同人)[秦霄賢]帥嗎,智商換來的+番外 江湖,俠客行 隻有我沒飛升嗎? 校草的備胎我不做了/校霸的備胎我不做了+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