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信先是家中長子,備受關注,吃穿用度從來都是上品,更不需為瑣事擔心。第一次親眼見識到她的生活,萬萬想不到會是如此。外人都以為她順風順水,該是春風得意,任京縣丞這樣的肥差,肯定撈過不少的油水,誰能想到她竟然如此清苦。他很想問問邱季深,她之前貪污過去的銀兩,究竟都用去哪裡了,可是再想想又覺得似乎沒有意義。“你是在做什麼?”“做傘啊。不像嗎?”邱季深瞥了眼地上的殘骸,說道:“哦,這是葉疏陳的傘。我得做個對照。”項信先聽她這樣說,又看見被她擺弄壞了的傘骨,心中泛濫起說不出的酸澀。當是她把葉疏陳的傘給弄壞了,所以要做一把賠給人家。怎會如此落魄呢?項信先說:“我家中有一把相似的傘。”邱季深動作停了下,問道:“與這個差不多嗎?”項信先點頭:“對。”邱季深失望道:“那沒什麼用啊。”項信先茫然:?他等了會兒,不見邱季深解答,又問:“你近日還好吧?”“無病無痛,手腳俱全,為何這樣問?”邱季深說,“你來找我,有事嗎?”項信先吐出口氣:“先前誤會了你,對你說了些很過分的話,所以來找你道歉。”邱季深說:“不用了。算不上什麼,我沒放在心上。”項信先聽她此時言語坦蕩豁達,腦海中卻浮現出她當初自嘲又寂寞的表情來。即便所有人都誤解她,她也是隐忍不發,哪是真的不在乎,隻是個不喜歡向他人示弱的性格罷了。“多謝你願意為高郎奔走。朝中多少官員都選擇明哲保身,可你願意舍身犯險,放他出來,分明是高義,卻因此受罰,委實不該。”項信先半蹲下,見邱季深埋頭削竹條,努力地想找話題同她攀談。“其實說來,你與高郎也算有緣分。當初你二人都進宮做過伴讀。隻是不巧,你去的時候年歲還小,與他玩不到一塊,後來你走散了,高家也落難,竟再沒碰過面。”邱季深擡起頭,想了想說:“這算什麼緣分?我與他最風光時因種種不能相遇,再見已是各自落魄。他起我落,他落我起。後來好不容易碰一次面,他是階下囚,我是小縣丞,現在好了,我的芝麻小官也因為他給掉下來了。如果能算緣分,該是孽緣吧?”項信先嘴唇翕動,一時語塞。邱季深見他神情尴尬,說道:“哦,我不是遷怒他的意思,隻是覺得挺有意思的。際遇嘛,也可以說是緣分吧。”項信先垂下視線道:“我有時都分不清,你是在逞強,還是真的不難過。”邱季深說:“我不難過啊。”她看項信先的衣服都宣到了地上。她這院子坑坑窪窪的,打濕的窪地沒有那麼快幹,替他拍了一下,再把衣擺撩起來,塞進他手裡。“說起來,高吟遠出獄之後,我就再沒看見他了。他現在如何了?”“是還好。”項信先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他就住在原先的地方,最近去市肆支了個攤子。”邱季深聲音都大了:“支了個攤子?他賣東西嗎?”項信先很遺憾說:“是啊。怕是一時沖動。”邱季深:“年輕人嘛,可以理解!”希望他能多堅持堅持!·兩人實在聊不到一塊去。項信先見邱季深實在無心與他攀談,就識趣地告辭了。結果他前腳剛走,剛去舒完心的葉疏陳就跑了進來,指着門口怒道:“我方才看見項信先那厮從這裡出去了!”邱季深點頭:“是啊。他順路過來看看。”葉疏陳:“你同他何時有交情了?”邱季深說:“那……結過仇的交情算嗎?他來向我道歉而已。”葉疏陳将信将疑地圍着她走了一圈,然後說道:“若說朝中,我最讨厭的一個人,就是項信先。”邱季深看了眼門口,不解道:“為何?”項信先這人看着還是不錯的。就是有點文青,心思也比較敏感,但本意是公正的。放在班裡的話,應該屬于受歡迎的班長人設。葉疏陳兩手環胸,理所當然道:“因為這世上喜歡他的人多過于喜歡我的人。我讨厭過于正派、過于聰明,還過于努力,偏偏又長得好看的人。這樣的人往往過于天真,又自以為是,叫我看着不舒服。”邱季深沉默了會兒,說道:“那你心裡其實也很讨厭我吧?”葉疏陳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搖頭說:“無礙。你心中的你,與我心中的你,是不一樣的。我願意拿這樣的你當朋友就好了。”邱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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