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閻羅在場,勢必會撸起袖子,和顔珋好好講一番道理。指鹿為馬,颠倒黑白,“善良”二字如何寫,這位可還記得?不提洪荒上古的異獸妖族,人族大興這數千年來,這條蜃龍從地府弄走的鬼魂還少嗎?不是閻羅發現不對,命十殿鬼差核對名冊,怕是還被蒙在鼓裡。奈何顔珋是條蜃龍,又和十二祖巫關系不錯,造人的女娲都不開口,地府拿他實在沒有太好的辦法。想要派遣鬼差來搶,一來實力比不上,壓根不允許;二來,這地界還有一條應龍。早在人族出現之前,這裡就是應龍的底盤,上古陰兵都要繞路,尋常鬼差打死不敢來,每次牽引亡魂,必須要閻羅座下判官出面。鬼差十萬,判官不過兩位數,又要兼顧地府事務,常會出現人手緊缺的情況,讓顔珋有了更大的操作空間。兩人說話間,客棧二樓忽然鈴聲大作,顔珋知曉庚辰不會輕易罷休,索性帶他同上二樓。“親眼看一看,就知我言真假。”顔珋隔空取來銀鈴,讓醜六守在一樓,同時警告,“不許偷酒。”醜六忙不叠應聲,小心自櫃台後探出視線,看到庚辰,就不由得想起被拍得稀碎的前代首領,立刻寒毛倒豎,吓得大氣都不敢喘。二樓房間内,随着銅鈴搖動,原本空白一片的屏風上,浮現出一幕幕百年前的場景。群山連綿,溪川圍繞。夕陽西下,農人結束田間耕作,擦去臉上的汗水,扛着鋤頭行至田頭,從婦人、孩童手中接過盛水的大碗,仰頭灌了下去。村頭忽然傳來喜樂,唢呐手腰纏紅布,鼓着腮幫吹得起勁;媒婆簪着紅花,揮手打發圍上來的頑童;健壯的轎夫擡着大紅花轎,故意左右颠簸,沿土路行來。轎前一匹黃馬,馬上卻無新郎,僅有一隻捆綁住翅膀的公雞,不停高聲鳴叫,聲音刺耳,在歡騰的唢呐聲中,顯得突兀而又詭異。隊伍不斷前行,很快消失在道路盡頭。花轎被擡出大山,進到有士兵把守的縣城……屏風上的場景不斷轉換,快得炫花人眼,直至送親隊伍停在一座大院前,新娘被迎出花轎,跨過火盆,同公雞拜過堂,又被攙扶着送進喜房,速度才漸漸慢了下來。兩人站在屏風前,看着手持喜扇,端坐在喜床,并無半分嬌羞的新娘,看她似聽到什麼聲音,站起身,小心走到門前,看她循着聲音穿過走廊,推開虛掩的房門,見到醜惡的一幕,本該卧病無法迎親的丈夫,此刻竟同繼母滾在一處。紅燭火光跳躍,惡毒的咒罵,瘋狂的扭打,慘叫被死死捂住,牆上映出扭曲醜惡的暗影……“庚辰,”顔珋将銀鈴放到桌上,又敲了一下銅鈴,嘴角牽起譏嘲的弧度,“何為天律,何為地法?何為善,何為惡?人族大盛,終其一生不過數十載渺渺,于你我而言,眨眼即逝。卻是眨眼的時間,偏能牽扯出如此多的恩怨情仇。你說,當初女娲造人,是否曾想過這一切?”庚辰轉過視線,眼底閃過一抹驚訝。顔珋歪了下頭,縱然沒得到答案,也沒有繼續發問。僅是看着屏風中的生命逝去,鬼體取而代之,預料到即将發生的一切,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惡報新成鬼體受到諸多限制,融合百年怨氣,也無法立刻聚成實體。女鬼隻能漂浮在空中,眼睜睜看着那對悖倫的畜生将她的屍身用布包裹,趁夜搬運到地窖,封入用來裝酒的陶甕。本該是她丈夫的男人,對外宣稱體弱多病,卧床多時的大家公子,此刻敞着外袍,丢掉裹屍的紅布,對着陶甕就是一腳。不慎踢傷腳趾,當場一陣大罵,渾如市井無賴。與他悖倫的婦人,上衣領口敞開,隐現粉色肚兜,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上挑的眼尾掃過,立刻引來一陣吞咽聲。“心肝……”男人觍着臉湊過來,摟住婦人的腰肢就要求歡。婦人假意掙紮兩下,指了指身邊的陶甕。“你那新婦看着呐。”“死人一個,看就看,刺激!”婦人嬌笑數聲,摟住男人的脖頸,順勢滾倒在地。墊在身下的紅布,還染着死去女子的血。女鬼飄在半空,看着醜惡的一幕再次上演。百年時光并未抹去她的記憶。她清楚記得,此後不久,這對奸夫淫婦就會以“求醫治病”為名,遣散家中下人,帶着家當遷往他縣。她的屍身被一把火燒得幹淨,那婦人仗着她家在山中,親人尋不到,他縣也無熟人,竟頂了她的名字和身份,同繼子光明正大做起夫妻。“一個鄉下女人,本想多留些時日,誰想她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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