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死,哪怕血液不斷流逝,仍殘存最後一口氣。方雷丢開兇器,手腳失去牽引,膝蓋不再僵硬,當場跪倒在地。明明之前已經停止呼吸,突然間發出一聲咳嗽,胸腔奇迹般地又開始起伏。胸前的傷口也出現變化,不再像是被野獸所傷,更像是被碎酒瓶劃開,在毆鬥時所緻。屋外響起一陣鈴音,小狐狸出現在二樓,脖頸上的項圈失去光澤,法印随之黯淡。知道三刻已到,鄭恩迅速飄到二樓,将沉睡中的方雨帶走。随法印撤去,隔絕陽世的屏障消失無蹤。被阻攔的判官看到鄭恩,神情陡然一變,透過房門看到室内發生的一切,更是臉色漆黑,陰沉似水。顔珋收起銀鈴,将小狐狸提起來,随意放到肩膀上,攔在判官和鄭恩之間,三言兩語将事情解釋清楚,道:“這枚玉牌是比幹之物,事情也是受他所托。身覆金光的鬼魂化成厲鬼将會如何,想必諸位都十分清楚。”在顔珋拿出玉牌之時,判官心中便有猜測。再看從室内出來的鄭恩,更是驗證之前所想。“此事我自會求證。然閣下縱鬼害人性命,是否該給地府一個交代?”顔珋挑眉看向判官,見對方分明忌憚庚辰手中長劍,仍不肯就此罷休,不由得輕笑一聲,對鄭恩道:“先生可曾取人性命?”“沒有。”鄭恩沒有猶豫,話說得斬釘截鐵,更無半點心虛。“妄言!”判官怒視鄭恩,做鬼也不能睜眼說瞎話!鄭恩很是坦然,正準備開口,白狐突然現出雙尾,口中吐出一道靈氣,凝聚成大片光影,重現室内發生的一切。光影中,三個讨債人被吓得産生幻覺,揮舞酒瓶和匕首刺傷彼此,最終落得失去性命。鄭澤被方雷砍傷,同樣不是鄭恩直接下手。至于方雷,他是被白狐抓傷,但他傷人在前,因果系在方雨身上。究其根本,靈狐是為救人,事情不牽涉鬼魂,要問責也該由九尾出面,輪不到地府插手。判官的臉色愈發難看。從頭至尾,鄭恩都沒有直接傷人,所行頂多是“吓人”。以地府的律條,并不能斷他重罪。哪怕他本意是取人性命,但問罪要講究證據,證據表明他沒有直接動手,判官就不能将他拘入鎖魂鬼器。正不知該走該留時,一隻百靈鳥飛到判官身前,靈光乍現,變作一枚玉牌。牌中是比幹傳訊,講明他托付顔珋之事。判官捏着玉牌,回頭掃視鬼差,果然看到一人捏碎傳訊符。被頂頭上司發現,鬼差也無半分遮掩。無論如何,和兩條龍對上都很不智。再者說,比幹在諸判之中資格不是最老,威望卻是數一數二,事情既然是他托付,對方做得又不算太出格,莫如做個順水人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重要的是,此鬼身負金光,一旦化作厲鬼,麻煩定然更大。比幹行此事不會隐瞞殿上閻羅,一殿知則十殿曉,十殿閻羅至今沒有動作,證明無意追究。自己這邊攔上去,吃力不讨好,還是算了吧。判官知曉鬼差是出于好意,斟酌片刻,幹脆借梯子下來,收走三個讨債人的鬼魂,知其生前惡貫滿盈,壽數本就不多,取出鬼冊改動兩筆,即向庚辰和顔珋抱拳,化作一團黑雲離去。方雷和鄭澤仍舊未死。依照言契所定,鄭恩不會取他們性命,是要他們活着感受到絕望,生不如死。顔珋手捏法印,點在方雨額心。待她醒來,會忘記之前經曆的一切,隻會記得在路上遇到大雨,遲遲沒能歸家。等她回來,鄰居發現慘案,已經拿起電話報警。“走吧。”顔珋将鄭恩收回玉牌,手指纏繞一縷清風,對庚辰道,“去錢家。”小狐狸遵照顔珋的吩咐,用妖力召來一隻流浪的狐狸犬,小爪子拍拍,後者立刻搖着尾巴跑到方雨身邊。一切妥當之後,小狐狸跳到車後座,抱住顔珋獎勵給他的妖丹,笑彎一雙狐狸眼。妖骨深夜,客廳電視裡播放着一部情景劇,喜劇演員做出誇張的表情和動作,引起現場觀衆陣陣大笑。錢佳坐在沙發上,看着屏幕上閃過的畫面,情緒沒有半點好轉,反而愈發煩躁。又是一陣大笑聲傳來,她猛地按下遙控器,用力甩到一邊。随着笑聲和屏幕的亮光一同消失,客廳裡變得昏暗,僅有兩盞落地燈灑落暈黃的光,照亮錢佳疲憊的面容。屋外冷風卷過,有樹枝打在窗戶上,發出噼啪聲響。錢佳更覺得陣心煩意亂,心裡像有火在燒,燒得她坐立不安,總覺得有事要發生。風越來越大,呼嘯而過,暗影搖曳,窗扇上的怪聲接連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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