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上方,一名男子身着玄色錦裳坐在房頂上,望着皎潔的明月深深閉上了眼,他眼角的晶瑩被涼風吹落,在俊朗的側顔劃出淺淡的濕痕。他的腰間系了一顆普通的石頭,上面刻有兩字:文卓。他輕輕地勾起一抹笑,猛地睜眼,語氣是說不盡的冷嘲熱諷,“且以此燭,告慰亡靈……你拿命去告慰吧。”如被丹青手不慎潑多了墨,他的眸子深得邪氣四溢。而在傅德被關押的牢獄隔壁,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接過身旁侍衛遞來的茶,抿過一口後便随意放在桌上,轉而用折扇敲了一下掌心,沉吟了片刻後,起身離去。兩名侍衛急忙跟上。一直到出了死牢,其中一名侍衛才沉聲皺眉道,“太子爺,錦閣主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陽奉陰違!背着您派人夜闖天牢,還随意許諾去救死犯的妻女,倘若不是您今日早有預料來這一趟,錦閣主這是打算連您都瞞過去了!”青崖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墨竹怕是個傻子吧,沒看見太子爺心情正好着呢麼。沒看見太子爺又找着理由去找錦閣主麻煩了麼。沒看見太子爺又有由頭跟錦閣主算賬了麼。圍獵刺殺布防不力的事情都不和錦閣主計較,還會計較她隐瞞了這些?當了這麼多年的侍衛,這點兒眼力勁都沒有。君漓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眸中卻分明溢出了笑意,“的确是好大的膽子,瞞着父皇也就算了,竟敢瞞我。”墨竹:“……”太子爺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他這廂說完,君漓忽然腳步一頓,駐了足,轉身朝房頂看去。那裡空無一人。他沒有片刻猶豫,低聲吩咐道,“追上去,我在天樞閣等你們。”青崖腳下一個趔趄,心說太子爺您後面那句才是重點吧。一天之内被太子爺看望兩次,錦笙覺得心情很沉重,連帶着胸前的傷口也一并隐隐作痛。她剛從三七那裡聽完了今晚夜訪天牢的收獲,正趴在桌上畫多年前傅客卿一家遇害事件和圍獵刺殺事件的人物關系圖,想着能不能将兩件事從義父的角度聯系起來,這邊剛畫完,就迎來了一臉意味深長的君漓。顧勰曾形容自己每次被君漓用這種眼神看着的時候,心裡就如同被貓爪子撓,一方面是心裡癢癢,概因好奇他的企圖,另一方面是擔心下一刻貓爪變得鋒利,猛地将他劃拉出血。此時此刻,錦笙就有這種感覺。她坐在桌案後面,君漓就坐在桌案前面,手肘撐着桌面瞧她,一言不發,偶爾露出一種令人匪夷所思而又毛骨悚然的神情,她看得心裡害怕,幹脆就低頭寫字。所謂敵不動我不動,做主子的都沒發話,錦笙自然也就閉口不言,隻是那一手好字終究是受了太子爺的影響,寫得歪歪扭扭。她不禁覺得,如今自己和太子爺相處的氣氛是愈發詭異了。終于,錦笙敗下陣來,比耐心的話誰都比不上太子爺,再不說話就該睡覺了,她輕咳了一聲,恭謹道,“多謝太子殿下關懷探望,天色已晚,您該歇息了。”話陡一出口,錦笙就覺得哪裡不對。“好啊。”果然,下一刻君漓就氣定神閑地順水推舟道,“叫雲書多抱一床被子進來。”你說什麼?!!風太大我沒有聽清楚你給我再說一遍!!!錦笙猛地睜大雙眼,急忙跪下來道,“不、不、不行!草民的意思是……您該回府上歇息了!太子爺您是千金之軀!草民的房屋簡陋粗鄙不說入了夜涼風習習把您給凍壞了怎麼辦?!況且這在禮數上也不合規矩啊!”“我不介意,畢竟我親民。”君漓撩起眼簾,一把折扇輕敲于掌心,輕描淡寫道,“更何況,咱們之間有些賬,今兒個算一晚上都算不完,床|上算,慢慢算。”太子爺吃醋了!!!“算什麼賬……?”錦笙一頭霧水,隻能小心翼翼地問着,心中卻是百轉千回,尋思着自己又怎麼惹着他了。想了一圈未果,她隻能将目光投放在君漓的臉上,想先揣摩揣摩他的神色。但想也想得到,梁朝的太子爺清冷薄情是出了名的,要是能從他的面容上于何人何事看出分毫端倪,也不至于這麼多年了朝中無一人摸得清太子爺的喜好。不要說朝中臣子那麼遠的,就是景元帝和皇後娘娘等一應皇親國戚也沒哪個能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的喜好。要說君漓長這麼大,做過唯一出格的事情,也是唯一讓所有人明明白白知道他的喜怒的事情,就隻有安清予失蹤後那次,他叱責六部全都是廢物,把自己關在東宮閉門不出,哭得昏天黑地,還要人去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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