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謝淵自小養成了逢人便帶三分笑的習慣,此時也窘迫地有些笑不出來,反倒是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沈朝辭許是看他這樣十分好玩,托着下巴打量了他半晌,然後突然驚奇地說道:“咦,我說怎麼好生眼熟,仔細想想,我果然見過你!”謝淵擡起頭來,斬釘截提地道:“沈谷主怕是認錯人了吧。”開玩笑,他可不記得,自己見過這等大人物。沈朝辭想搖撥浪鼓一樣搖着頭,道:“不不不,我不會記錯的。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師出藏烏客門下?”謝淵不知道他為何要問這個問題,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算是默認。這件事,除了陳五,他從未和任何人說過。雖然聽尉玄之前話裡的意思,他們早已經知道,謝淵還是想看看蕭恒的反應,但是當他微微伸長了脖子,将視線落在蕭恒的身上時,卻發現此時的蕭恒已然閉上了眼睛,像是困極了一般在閉目養神。沈朝辭沒有發現謝淵的分神,隻是自顧自有些興奮地繼續說道:“那這便對了,七年前我爹帶我去拜訪藏烏客,那時候我便見過你了。隻不過當時你還太小,現在不記得也是正常。我可還記得,就是那一天裡,藏烏先生齋戒蔔字,給自己的小徒弟賜名為淵,那小徒弟便是你。”憶及往事,謝淵有些晃神,下意識地跟着念道:“淵?”這個字像是勾起了蕭恒的興趣,他微微将眼睛睜開一條縫,也不閉目養神了,輕哼了一聲道:“蔔字得淵?那老頭倒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可真有江湖隐士的做派。”沈朝辭道:“哦?難不成這淵字還有别的說法?”昔人已逝,再提起來,蕭恒心中也浮現了幾分難得的惆怅,他緩緩開口道:“當年徐繼堂老先生親筆為阿淵寫下了八個字,身披枷鎖,心似雲淵。這字便是取自這裡的,隻不過……他一直為自己投靠新朝而愧疚,到死都不肯原諒自己,也不肯來見上阿淵一面罷了。”他說着說着,話音便漸漸低了下去,謝淵也微微垂下了眼簾,這一幕恰好落在了蕭恒的眼中,他張了張嘴,想要寬慰兩句,卻不知為何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冬日裡,他一旦染了病,便要像這樣咳個沒完沒了。他有些郁悶地接過小厮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卻不曾想竟然自唇角擦出了點點血痕。沈朝辭眼尖地看見了那一點嫣紅,趕忙趁他不備,迅速地抽走了手帕,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然後道:“真不知道是你自己不上心,還是我們家那群長輩真的拿你的病沒有辦法,怎麼這冬天都要過去了,反而又咳血了?算了,你把手伸出來,我給你診診脈。”蕭恒自小診脈,二十多年一年未落,如今甫一聽到診脈,便有些頭大,趕忙本能般地把手縮進了衣袖中。不過他這動作卻沒能完全成功,沈朝辭眼疾手快地捉住了他的手腕,蒼白的手臂裸露在了空氣中,瞬間冷的他哆嗦了一下。蕭恒的手被牢牢攥住,毫無辦法,隻好由着沈朝辭去了。沈朝辭畢竟是個醫者,診起脈來也不插科打诨了,反而認認真真地望聞問切了一番,然後道:“你這脈……有些奇怪。”蕭恒反問道:“怎麼個奇怪法?”沈朝辭皺眉思索了一番,然後道:“以前……我也總覺得你這病是娘胎裡帶來的寒疾,養也養不好的。但這幾年我四方遊走,這樣的病人,我也見了不少,即使他們的病不能完全養好,卻沒有一個像你這樣,越是調理,越是病重的。說不定,真是我們月見谷診錯了……可是,依你平日症狀,同寒疾也是一般無二啊……我暫時還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但說實話,我有些擔心,再這樣下去,你這身子耗不了幾年了……”這話十分不吉利,蕭恒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但面上卻是神色未變。畢竟他也不是傻子,自己的身體自己最為清楚,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隻是,如果他真就這麼兩腿一蹬撒手人寰了……此時,謝淵擔憂的目光映入了他的眼簾,蕭恒無奈地笑了一下,萬一看不到這小子長大……那他就去砸爛了月見谷這沒用的地方算了。不過想歸想,蕭恒還是有些良心的,嘴上并未這麼說,隻是輕飄飄道:“好了,看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暫時還死不了嗎,你回去也多讀些醫書,我可還等着你來救呢。”說着,他又将手放在暖爐上暖了暖,感覺到身體漸漸回溫後,才對沈朝辭繼續說道:“不說這個了,沈朝辭,我上次托你查的事,你可查清了?”沈朝辭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答道:“查清了查清了,煜王府那玉樓裡的事情,正如你想的那樣,一直是落雪山莊在從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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