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倒是松開了點,上下打量了林曼曼一眼,一副考官的語氣問,“你今年幾歲了?你會針錢活兒嗎?”“十三歲,簡單的針線活會的……”這話林曼曼是真正的心虛,她從來沒有抓過那玩意兒,不過她有那個決心去學,估計能學會的。“你在家裡都做些什麼?會做什麼?”“家裡全部的家務活兒都是我做……”“會帶孩子嗎?”什麼?林曼曼睜圓了眼睛,這是什麼操作?進裁縫店做學徒跟會帶孩子有什麼關系?劉紅看着到她臉上的驚訝,不以為然道:“我媽前兒給我生了對雙胞胎弟弟,她一個人忙不過來,你要是來我家幫忙的話,店裡沒事做的時候你就去我家幫一下我媽忙。”幫忙如果是這樣的話,可要再考慮了。劉紅瞧着林曼曼要退縮的樣子,有些不高興了,“我說你這丫頭,瞧你現在穿得破破爛爛的模樣,在家裡連飯都吃不飽吧?來我們做活,最起碼你能吃飽飯。”林曼曼小聲道:“我沒有帶過孩子,也沒有侍候過坐月子的人,我怕我做不來,還有、還有家裡也不一定會讓我來……”沒有工錢的話,林家怎麼也不會答應的。“你以為不給你工資呢,你在家裡呆着能有工資拿?你又不上學,在家裡呆着還不是浪費米飯。”劉紅撇了撇嘴,林家那兒的情況她知道一點,林南業有個讀不進書的妹妹,沒辦法,隻能在家裡幫忙做做家務做手工這樣,現在請她過來幫幫忙,也已經是看在林南業的面子上,看得起她了。林曼曼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現在的孩子可沒有止尿布的,直接拉在那用蚊賬布做的尿布上,然後用人工洗幹淨,下次再使用,天啊,她光想想那畫面就受不了,更别說要做了,算了,就算是有工資,她也消受不起。“對不起姐姐,我前段時間摔到腦子,有些迷迷糊糊的,常常會忘記怎麼燒煤爐,做飯會燒糊,洗衣服洗不幹淨等等等等,為這事我媽打過我好幾次了……”劉紅瞪着她,現在家裡沒人幫忙,洗衣做飯甚至給孩子洗尿布都是自己做的,她還要學習,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了,她想家裡請個人幫忙,爸媽又心疼錢,她就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請個不用多少錢的。正好林南業向自己獻殷勤,她就露了下這個意思,林南業馬上就說他家裡有個吃閑飯沒上學的妹妹,可以過去幫忙,隻是後來他說家裡不同意,她以為這事沒戲了,卻是沒想到今天他這吃閑飯的妹妹送上了門。之前想着,既然是林南業的妹妹,那工錢都可以省下了,隻是現在看這丫頭不同意,就想着加點錢吧,沒想到這丫頭還是不同意,就算是笨點,也好過全部都是自己做啊。劉紅這會兒連帶着林南業也生起氣來,都是怪他,這麼一點兒小事也做不好,要不然一開始就别說!“你真的不想想?我們家雖然不會頓頓有肉,但因為我媽現在坐月子,可是天天有雞蛋有細糧吃的,我們同一桌子吃,有我們吃的,肯定也會給你吃,還有每個月我們給你兩元工錢,兩元可以買很多東西了,你在自己家裡做事有嗎?你剛開始不太會沒關系,慢慢來,以後上手了就容易多了。”劉紅想了想還是不想放棄林曼曼,一來是林南業的妹妹,不用給那麼多工錢,二來是認識的人不用怕她手腳不幹淨。正勸着,店裡面傳來陣争吵聲。劉紅立馬進了店,林曼曼也跟着進了去。原來有一小媳婦拿了衣服回來改,已經是第二回了,都沒能改得她滿意,還改小了,穿起來更加不好看又顯暴露,說話間就吵了起來。劉紅怕父親吃虧,趕緊擠過去,“這是怎麼了?”劉裁縫也氣紅了臉,他是完全按照那女的要求來改的了,沒想到改完之後,不是她說的那個樣子,這不是故意找茬嗎?“……你瞧瞧這條裙子,還沒開始做的時候,我就叫他把腰身那兒收一點點,顯得瘦一些,沒想到他完全沒有給我收,然後拿回來改吧,他又一下子就腰收得太緊了,這肉都勒出來了,這是怎麼搞的,好好的一條裙子被他弄成這樣,這不是白費了我一塊布嗎?還有這人工費,我說這得賠我才行,要不然我可不走的!”這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媳婦,在大多數都是藍灰黑的穿着裡,她應該算是比較愛美講究的人了,她上衣穿了件白色的的确良襯衫,下身是一條藍色的微型喇叭褲,加白色膠涼鞋,不管是在這店裡的幾人中,還是走在街上都是一道清爽的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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