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驅逐胡人,光複并州!”呂布将目光看向北方,道:“我們的家鄉在北方,那是漢土,我是漢人。”
呂布将目光看向張楊,眼中似乎有淚光閃爍:“我不希望我死了之後,屍骨埋在他鄉。”
呂布乃兩世人融合,并州也是他的家鄉,既然老天爺給了他這樣好的機會,如果不去做點什麼,豈不是白來這世界走一遭?
“光複并州...”張楊怅然歎息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目标,在遇到奉先之前,我其實都沒想過自己能夠守住上黨!我隻是不甘心被胡人追着從生我養我之地狼狽逃竄。
我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麼,給胡人來一個狠的?
或者,盡我的可能保護更多的人。
我從來沒有想過收複并州。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的家鄉不屬于我們,她屬于那草原上的惡狼,它們是那樣的強壯,那樣的殘暴,它們把我們當成了圈養的奴隸,好像大漢朝廷不存在一樣。
哦不,朝廷是存在的,那年,我父親代表家鄉的漢人找到了所謂的護匈奴校尉?
父親說,他想為漢人争取一塊地方生存,就算不在并州,在其他的不管那一個地方都可以。我們是并州人,但也是漢人嘛,當年能遷漢人充實邊境,現在過不下去,總該讓我們回去吧?
那是我最後一次和父親說話,再見面時,他已經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哈哈哈!我甚至都不敢生氣,胡人和朝廷的人将我父親的屍體送了回來,我隻能默默地拉着他的屍體回家...
埋葬了父親之後,我帶着母親和妹妹南下,結果她們都死在了胡人的刀下,我瘋了一樣沖向它們,不管不顧地殺,瘋狂地殺,殺到天昏地暗,殺到意志模糊,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身在長子縣了。
我的兄弟們說,他們從屍骨堆裡發現了我,發現我渾身是傷,但是還有口氣,就帶着我繼續南下,我活了下來。
我醒來的第三天,兄弟們說看到你出現在街上,我當時其實有一點恨你,恨你為什麼不早點出現,如果我早點遇見你,或許我娘和我妹妹就不會死。
但我知道這恨是沒有道理的。
我希望留下你,我知道你抱負遠大,所以我當着你的面變賣家産,要買一個太守的位置。
你果然也留了下來,成為了并州飛将,殺的南下的胡人膽寒,成為了所有并州人的精神圖騰。
我每次看到你在胡人堆之中來回沖殺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開始嫉妒,這樣強大的實力,為什麼不是我呢?
如果我擁有這樣的力量,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
張楊一開始就讓後面的人不要靠近,所以兩人雙騎和後面的大部隊離着比較遠的距離,呂布看到張楊有些顯老的臉上挂着兩條淚痕,心裡隐隐有些觸動。
“你應該很奇怪我為什麼說這些吧。”張楊咧着嘴笑了笑,道:“呂布,如果我把上黨交給你,你将來會離開并州嗎?”
張楊是服呂布的,或者說,整個并州沒有人不服呂布,這都是他一箭一戟殺出來的威名。
張楊自認為實力不錯,但是和呂布相比,就好似良駒與天馬,一個是還算優秀的走地獸,一個卻是騰雲駕霧的仙靈,兩者完全不具備可比性。
唯一讓張楊疑慮的,是呂布的性格,他太上進了,若是做出了成績被大漢高層看上,難保不會離開并州,到時候沒有呂布的并州,又該如何在群狼環伺的情況下守護這最後的上黨郡呢?
也就是呂布被張角雷劈之後,作為最親近的人,張楊感覺呂布的性格似乎有些改變,這才有此一問,否則他隻會将這個問題埋藏在心裡,根本不敢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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