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冉貢城裡,馬三寶隻當劼力要送他們回官驿,路過官驿,劼力卻沒有停下來,馬三寶趕上去問道:“王子殿下,你這是要帶我們公主去哪裡?”劼力說道:“自然是回皇宮,那裡有最好的大夫和傷藥。”馬車裡李秀甯早已靠在阿梅莎身上昏睡過去。回到宮裡,阿梅莎将李秀甯帶到了自己的寝宮,傳來了禦醫,李秀甯盤腿坐在地上的榻上,阿梅莎輕輕揭下了她肩頭的衣服,左肩中箭的那一塊已經青腫了,傷口血肉模糊,細嫩的皮膚中直戳戳伸出半截斷箭,阿梅莎有些心驚。禦醫用酒擦拭完匕首,走了過來,阿梅莎走到李秀甯面前,看着李秀甯,身後禦醫說道:“公主殿下,您忍一忍。”李秀甯淡然道:“你動手吧,我忍得住。”阿梅莎卻緊張不已,雙手交握,糾結在一起,禦醫握了匕首,小心地将匕首探進傷口中,攫住了箭頭,阿梅莎不由喊道:“你輕點……”李秀甯卻對她笑起了來。禦醫手腕一動,用勁将箭頭挑了出來,随着箭頭掉落在地,阿梅莎驚呼了一聲,再看李秀甯,隻是閉着眼睛,臉色蒼白,神色卻依然淡然,禦醫沾着藥酒清洗傷口,阿梅莎在一邊問道:“疼嗎?”李秀甯沖着她寬慰的笑笑,道:“還好”。處理好傷口,已經是傍晚了,李秀甯也許是太疲憊了,斜在榻上沉沉睡去,阿梅莎卻睡意全無,看着熟睡中的李秀甯,一頭烏發從頸邊垂下,散亂的掩在臉上,她伸手将頭發撥到耳後,發下是一張清秀俊美的臉龐。李秀甯身上的衣服沾滿鮮血,此時早已辯不出顔色來了,一個侍女走了進來,輕聲道:“殿下,水燒好了,要送過來嗎?”阿梅莎趕忙手指豎在口邊噓了一聲,侍女閉上了嘴吧,阿梅莎道:“她睡着了,先不洗了。”看着榻上的李秀甯,如果換做别人,看到這一身血污,阿梅莎恐怕連走近一點都不幹,可是面對李秀甯,她卻沒有半分厭惡,不止是因為這一身血污是為了救她而染上的。阿梅莎試圖将李秀甯殘破的衣服脫下來,好讓她睡得更舒服些,卻又怕驚醒她,小心翼翼的把衣服一點點拉下來,天知道她長這麼大,自己脫衣服還都要别人伺候。因為喝了藥的關系,李秀甯睡得很沉,并沒有被驚醒,阿梅莎小心的拽下衣服,卻看到她後背上觸目驚心的片鞭痕,阿梅莎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伸手去撫摸那些鞭痕,鞭痕糾結,看得出這些傷當初必定都深入肌理,才會留下這樣明顯的傷痕。指尖所觸,那些傷痕凹凸不平,阿梅莎歎了口氣,同樣都是公主,李秀甯真的和她太不樣,她的身份是天生的,生下來就有了這份尊榮,而李秀甯卻是自己拼出來的,為李唐打下大片土地,輔助着李淵登上了皇位,才有了今天的身份。這樣一個看似嬌弱的女孩兒,身後卻有着一段普通女人絕對無法想象的鐵血生涯,阿梅莎伸手拉過毯子蓋在李秀甯身上,默默坐在一邊,忽然回想起白天山谷中陳默乍見李秀甯時一把将李秀甯緊緊抱在懷裡的情景,那份激動不止是姐妹情深吧,或者那個女孩子也像自己一般對眼前的女子又敬又疼。阿梅莎伸手輕撫着李秀甯的面頰,眼前這個女子确實有讓人好好疼惜的沖動,不為别的,就為那一份堅強,身處重圍,負傷之後,還能談笑自若,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傷痛和處境。似乎沒有什麼能打擊到她,堅強的猶如屹立的山峰,卻讓别人看着心疼。不知不覺中已是深夜,阿梅莎也迷迷糊糊的靠在榻上睡着了。陳默在一個當地百姓的引導下,帶了一些人重新回到了山谷深處,連番搜索之後,沒有發現趙雲柔,卻找到了一臉焦急的靳科紮,靳科紮擦去滿臉汗水,道:“好好的她怎麼就不見了呢,真不知道怎麼回事?”陳默也很着急,卻隻能慢慢找尋,身後的陳芝突然說道:“我看啊,她就是成心要我們找,累死人了,真是的!”陳芝終究是小孩子,在山谷裡轉悠了許久,看着天色已晚,難免抱怨,陳默卻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跟我來。”她們重新回到找到李秀甯的地方,石陣中,趙雲柔果然靠着一塊石頭坐着,陳默歎口氣,走了過去,坐在了她身邊,趙雲柔一直抱着膝蓋坐着,沒有看她,陳默看看天色說道:“看來今天是出不去了,隻能在這裡過夜了,陳芝你和靳科紮去找些幹柴來,我們生堆火。”兩人奇怪于陳默放着這麼多人不使喚,卻叫他們去,但看看陳默遞過來的眼神,都應聲去了,陳默看着趙雲柔,說道:“幹嘛又跑回來?”趙雲柔悠悠說道:“我從來沒有任性過,想任性一次。”陳默不語,默默的坐着。注定悲劇趙雲柔繼續說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回來找我。”陳默歎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麼,趙雲柔突然說道:“我餓了。”陳默“啊”了一聲,說道:“是晚飯時間了,是該吃東西了。”隻是她們本來就沒有在野外過夜的準備,也沒有帶食物。陳默道:“我去打獵,給你弄點吃的。”趙雲柔不置可否,默默坐在那裡,不多時陳芝和靳科紮帶人找了柴火回來,在地上升起幾堆篝火,陳默帶了幾個人在山谷裡搜尋到幾隻山雞野兔,天一黑,這些動物都隐藏起來了,不好找,不過要是找到了,就是一逮一個。篝火邊,陳默靳科紮和陳芝趕到别的火堆邊坐着,這邊就她和趙雲柔,她把烤好的山雞撕下一條腿遞給了趙雲柔,趙雲柔伸手接過,目光一直看着陳默,跳動的火焰映在她的眼睛,使得她的目光飄拽,讓陳默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麼。趙雲柔咬了一口山雞肉,卻皺眉說道:“不好吃,肉這麼硬。”陳默有些詫異,趙雲柔從來都不是一個挑剔的人,但她還是說道:“還有兔子,我烤隻兔子嘗嘗。”說着把烤好的山雞丢給了别人,自己重新将一隻兔子剝好,穿在木頭上烤着。趙雲柔忽然又說道:“可我現在沒有胃口了。”陳默轉頭看看她,同樣都是女人,趙雲柔的心思,她猜得到七八分,趙雲柔隻是希望能引起她的重視,想讓自己關注她,她笑道:“沒有胃口?待會烤出來你嘗嘗,說不定就有胃口了,我的廚藝一向不錯的。”趙雲柔卻一把抓過了兔肉,起身遞到别的火堆邊的坐着的人手裡,回來坐下,說道:“不要吃了,陳姐姐,你唱首歌給我聽吧。”“啊”,陳默看看她,今天的趙雲柔似乎換了一個人,刁蠻任性,還有些不講理,陳默一邊還惦記李秀甯的傷勢,哪有什麼心思唱歌,但趙雲柔既然提出來了,她有些為難:“你想聽什麼歌?”趙雲柔道:“你随便唱吧,你唱的我都愛聽。”陳默清清嗓子,壓低聲音唱起了《茉莉花》,輕柔的歌聲在夜風中散開,婉轉悠揚,趙雲柔聽了幾句卻突然說道:“這個不好聽,換一首好不好?”陳默有些無奈,說道:“你想聽什麼樣的?”趙雲柔道:“唱首高興點的嘛。”陳默無奈歎了口氣,說道:“我唱嘻唰唰給你聽。”說着唱了起來。隻是她心裡還記挂着李秀甯,想着李秀甯傷的不輕,自己卻不能在她身邊陪着,哪裡開心的起來,這首歌唱的猶如念經一般,趙雲柔堵上了耳朵,叫道:“難聽死了,不要唱了。”陳默搖搖頭,閉上嘴巴不唱了。趙雲柔又道:“你再換一首嘛。”陳默看看她,臉上帶起一抹苦笑,擡頭看看天空,心中亂成一團,趙雲柔卻在一邊推着她道:“陳姐姐,唱給我聽啊。”陳默好脾氣的笑笑,想了想,随口唱了起來:是誰導演這場戲在這孤單角色裡對白總是自言自語對手都是回憶看不出什麼結局自始至終全是你讓我投入太徹底故事如果注定悲劇何苦給我美麗演出相聚和别離沒有星星的夜裡我用淚光吸引你既然愛你不能言語隻能微笑哭泣讓我從此忘了你沒有星星的夜裡我把往事留給你如果一切隻是演戲要你好好看戲心碎隻是我自己……一首歌唱完,陳默轉頭去看趙雲柔,火光中,趙雲柔坐在那裡靜靜的哭泣,淚流滿面,陳默心中也突然酸楚起來,輕聲叫道:“雲柔……”趙雲柔擡手抹去臉上的淚水,說道:“我沒什麼。”陳默知道她這會兒需要的是安慰,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而且她也很清楚此時自己的态度必須的把握好,怠慢了,有可能讓趙雲柔鑽牛角尖,作出些傻事來,熱情了,會讓她誤會自己。趙雲柔卻突然對她說道:“你其實對我很好,可是你對我好是不是因為你覺得欠我的?”陳默低了頭,帶着些愧疚,點了點頭,趙雲柔抿了抿嘴唇,面色平靜地說道:“我其實早就知道這一點,可我總是不肯當真,自欺欺人的以為,你心裡總還會有我一點地方,可今天看到你的樣子,我再也騙不了自己了。”靜靜地,淚水卻不可自抑的從眼眶中滑了下,趙雲柔說道:“剛才那首歌很好聽。”眼淚無聲無息的從她眼角滑落下來,陳默不由擡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淚水,說道:“我們還可以是好姐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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