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數日,受牽連獲罪者不計其數。天朝元華二十六年九月初八,十歲新帝元鑫登基,改國号元祿。君已陌夜涼松月枝影相映,風動百花簌葉凝香。蕭瑟夜風中伴随着幾分輕寒,淡胧明月照亮小院,屋内清光透着半敞地窗灑了出來,映了一地薄霜。蘇落雪在門前回廊就地而坐,低頭俯視着地上那一排密密麻麻地螞蟻,在深夜依舊勤勤懇懇地搬運糧食,這樣一看就看出了幾個時辰,直到深夜她依舊沒有回神,眼神毫無光彩,仿佛在看螞蟻,卻又似在看其它。直到一個長長地影子将她面前的光擋住,她才回神,仰頭凝視來人。不一會兒,她又緩緩低下頭,繼續看地上來回奔走的螞蟻。荀洛于她身邊就地而坐,卻是仰着頭,凝望天際一輪皎潔的明月。他們就這樣,一個仰頭,一個低頭互相沉默了許久。終于,還是荀洛開口了:&ldo;在相府這幾日還好嗎?&rdo;蘇落雪依舊低頭,注視着來往的螞蟻,沒有說話。自宮阙那夜驚變後,她沒有如蘇家其他人一般被抓入天牢,等候問斬,而是被人秘密地送入相府這個偏僻幽靜的園子裡,任何人不得靠近。&ldo;你不會有事的。&rdo;此刻的荀洛說到這裡,臉上閃過幾抹滄桑,下巴上也冒出了胡渣,可見他多日都未睡好。&ldo;你早知,我是蘇落雪嗎。&rdo;她終于開口問了,可聲音卻是那麼暗啞。荀洛勉強地扯出一笑:&ldo;你是不是蘇落雪,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隻是坐在我身邊的人,是我喜歡的那個人。&rdo;&ldo;你的喜歡,太簡單了。&rdo;她頓了頓,開始回憶着與他之間的相處:&ldo;在南昭侯府,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放過了我,第二次在書房,你還是放過了我。後來,我在你身邊為婢之時,你就已經知道我是蘇落雪,所以第三次你還是放了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對我到底有什麼目的。&rdo;荀洛收回遠眺地目光,側首對上她眼眸中的質問,他的手緊撰着,眼中飽含着掙紮,隐忍,最後卻是化作一笑:&ldo;我以為,我們之間無須相問的。&rdo;蘇落雪頓時語塞,垂下眼睑,不再相問。空氣中再次凝結成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詭異,似乎從她的身份完全暴露後,他們曾經那份默契便已蕩然無存,有的隻是沉默與猜忌。荀洛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娓娓低訴:&ldo;這麼多年,我一直恨父親,恨他的愛為何都給了大哥,不曾分給我分毫。所以我要和荀夜争,我要打敗他,讓父親瞧一瞧,我荀洛才是他該重視的兒子,所以在暗地裡與父親和大哥鬥了這麼多年,可就在宮阙之上,我看着父親抱着蘇薔薇失聲恸哭,看着父親把劍自刎……那一刻,我突然不恨了,一直死死纏繞在我心中的郁結像是突然打開了,原來父親愛的人不是荀夜母子,也不是我與母親,他愛的人是蘇薔薇,而他對荀夜的愛,不過是一種假象罷了……荀夜其實與我一樣,都是沒有父親疼愛的可憐人罷了。&rdo;他的聲音哽咽着,緊握着的拳似乎在克制着不讓自己流淚,可最終眼淚還是克制不住落下,他想到了父親就在他面前自刎的那一幕,到最終他都沒有喊他一聲&ldo;爹&rdo;,隻是那麼靜靜地看着他倒下,他握着蘇薔薇的手,臉上挂着滿足的微笑。他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那樣真摯的笑容,也許那一刻,父親真的解脫了,二十五年的癡與怨都在那一刻徹底放下。是他對蘇薔薇說,應該學會原諒。聽着那句話,仿佛也是在對他說,學會原諒。看着荀洛的淚,蘇落雪亦被那份哀傷所感染,眼眶慢慢溢滿淚水,潸然滾落。自父親被長槍刺死後,她便沒有落一滴淚,她想哭,卻哭不出,隻覺凄涼。這個結局她早就已經預料到,可是真正發生了,卻讓她這麼措手不及,仿佛她的一切就在頃刻間毀滅。蘇家,誅九族。蘇家門生,誅連坐。多麼重的罪,不僅僅蘇家滅亡了,就連追随蘇家的那些門生都要連坐,十歲的新君,怎會如此殘忍。其實,這在新君背後下旨之人,她也能猜到一二。若非是荀夜,她蘇落雪怎能安然待在相國府,并逃過誅九族之罪。&ldo;我想見荀夜。&rdo;沉默了許久,她哽咽着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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