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是偶然聽說的,此句詩詞,是有少年與少女,從幼年到婚嫁,皆兩廂情好的意思。”白芍将絲衾被整齊放置床上一角繼續說道,“瞧着他們也是讨了巧思,來祝福姐兒呢。”白沂檸懵懂地點了點頭,對于情感之事她一概不通,但明白了無論如何這都是個表吉利的意思。白沉柯下午回了一趟房,便匆匆趕去府裡東廂最大的書房處查閱書籍,等他準備完入學需交的文章已将近戌時。進入房内,剛繞過書架,他便看到了那張多出來的架子床,不悅地喚了門外的玉桂進來問道,“這是何意?”“老祖宗說,檸姐兒以後就與三哥兒住在一處了。”玉桂彎腰站在他身後,恭敬地答道,話語間偷偷瞄了幾眼少年的神色,等他看過來時又面不改色地垂頭看着地面。“老祖宗還說,如此安排,最重要地是方便檸姐兒伺候您更衣起夜,早早兒的便能習慣了。”他又補充了一句。白沉柯看着架子床上藕荷色的襦裙,雙手别在背後,指尖輕撚摩挲。仰頭時注意到了床頂處的圖案,未多言什麼,扭頭走出了房門。玉桂緊繃的身子一塌,輕籲了一口氣,望了望他的背影,小聲咕哝道,“還以為三哥兒又要不同意了,剛剛若硬要将這床搬出房去,那我明日就要被老祖宗搬出府外了。”他縮了縮脖子,一路小跑緊跟了上去。白沉柯沐浴完回屋,白沂檸已經坐在床沿上等着了。她甚是無聊地垂頭盯着自己的鞋子,兩雙小腿挂在外頭晃阿晃。見他進來,白沂檸趕忙站到地上低眉順眼地福了福身,小手拘謹地扯着衣角。白沉柯略瞥一眼就走向自己那處。他站在地平上,展開雙臂,目視前方,玉桂立馬湊上去同往日一樣彎腰為他解衣。白沉柯擡手制住玉桂的動作,頭一轉,對垂頭立在離他幾丈遠的白沂檸喚道,“你來。”白沂檸不敢遲疑地走上前,她比白沉柯矮了半個身子,先是踮起腳尖除去他的外衫,随後開始找束腰的帶子。他的衣裳觸手生滑,與平日裡她在家中洗的麻布裳很是不同,連扣子都格外精緻。隻是,束腰上的暗扣到底在何處,她解了前頭的,發現後頭還連在一起。白沂檸從白沉柯身前,繞到身後,左右探看,也不敢伸手去摸索尋找,急的鼻子上起了一層細膩的薄汗。白沉柯低頭一瞧,隻見她長睫低垂,檀口輕張,仔細聽還能聽到她輕微急促的呼吸聲。眼見那張小臉由鵝白變得酡紅又轉成蒼白,白沉柯眼角含了一絲笑,垂下手淡聲叫了玉桂,“還是你來吧。”白沂檸停下手裡的動作,低頭往後退了幾步,不敢看他。“頭擡起來,好好看着。”白沉柯目光追随,對她說道。玉桂是伺候慣了的,平日手腳極快,今日放慢了些。白沂檸頗為認真地瞧着,偶爾被白沉柯擋住時,還會踮着腳尖伸長脖子,不放過玉桂的任何動作。“看清楚了麼?”白沉柯坐在床沿問道。“回三哥兒,看清楚了。”白沂檸忙點頭。白沉柯翻身躺入塌内,“好,那明天起,便由你來做。”玉桂攏起衣裳,平整攤開挂在木施上,緩步退出門外。月光傾瀉而下,窗牖外竹枝上的葉子在簾攏上印出濃淡不勻的陰影。白沂檸側卧而眠,依稀聽到府内巡邏打更的,敲了三聲竹梆子,兩快一慢,原已是三更天了。她睫毛微顫,睜開了眼。這是她在白府過的第一個夜晚,如何也睡不着。手指撫摸着床圍子上的鳥獸花紋,輕輕摳着上面的凹槽,不知怎的神思飄遠,想起了母親。她走的那夜,也是如今日這樣晴朗的晚上,醒來時在繼父的打罵聲中,知道了她也許不會回來的消息。怨她麼?好似有一些。但更多的是想問一問,若是要跑,為何不帶着自己,将她留在那處受苦。尤記得她極小的時候,母親總是在夏日裡守在她破舊的席邊,輕輕扇着稻草編的扇子,一聲一聲輕語:“平安乖,閉上眼睛,好好地困覺,夢裡才好快快地長高長大。”然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直到自己沉沉地睡去。窗縫裡吹進幾縷清風,油紙上錯落的葉影擺了擺。白沂檸伸手按住胸口,那裡如同堵了一塊石頭,酸澀無比。不覺間,一顆小水珠從眼眶裡滾下,她拉過薄衾,怕自己嗚咽出聲,緊緊地蒙住了嘴巴。隻有在如此靜谧的深夜,她才敢肆意發洩自己的情緒,雖然鼻子哭得呼吸不暢,但心情卻比方才好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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