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白羅昇看到了,白沉柯自然也看到了,略微不同的是,前者兩眼放光,後者一打量便繼續垂頭翻起了手上的書冊。“你坐沉柯旁邊吧。”夫子摸了摸花白的長須,指着那位置,又繼續叮囑“文秉你既入了我學堂,便要守我的規矩,我這處人人平等,你若覺着心中不爽利自可回去。”夫子說話一向是如此不留情面。文秉凳子還沒坐熱就又忙站了起來,連書箧中散落出來的短鋒狼毫筆都不敢立即去撿,恭恭敬敬地答道,“學生不敢。”待夫子走後,文秉側身笑眯眯地對白沉柯說道,“好巧啊,白公子,又見面了。”白沉柯翻了一頁書,不理他。“我聽聞白公子六歲作的《月上青竹》曾被一位雅士重金求購,可是真有此事?”秉文往前湊了湊,偷瞄一眼白沉柯手中的書冊。白沉柯又翻了一頁書,不說話。“我父……親也常在我耳邊誇贊你聰慧機敏,博學多才,還說你的書法力透紙背,頗具大家風範的苗子,不出幾年定有作為……”白沉柯實在聽不下他的恭維之語,合了書,皺眉看他,“可有何事?”“無事無事,就是以後還請多多關照。”文秉見他語氣不善,隻好讪讪地正過身,收拾起桌上的雜物,嘴上卻不停地小聲嘀咕道,“怎麼此處一個兩個都這麼兇。”白沉柯耳力極佳,聞言扯了扯嘴角。散學前白羅昇招呼了一圈學子,神神秘秘地同人吹噓,“我家中書房藏有書法大家米芾的《舞鶴賦》真迹,你們想不想去看一看。”白沉柯整書的動作頓了頓,旁邊的文秉也是。衆人“切”了一聲,不相信地撇嘴搖頭。“那《舞鶴賦》失傳已久,要有也是官家所藏,你侯府再顯貴,也不會高了皇家去吧。”有人譏諷道。“你們來我家便知道了。”白羅昇毫不在意那人說言,雙手别在背後,瞧着白沉柯出了屋子,他才跑到文秉面前,“文秉兄弟,過幾日一同來我家,如何?”“你家便是白沉柯家麼?”文秉雙手放在書箧上,疑惑道。“他住東廂,同我的院子也不甚很遠。”“行。”文秉點頭答應了,他手指敲了敲桌面,又拉住白羅昇的衣裳,“他可是有個……妹妹?”“他是大伯父獨子,無甚多的兄弟姊妹了,倒是我家,人多興旺些。”白羅昇撓了撓頭。回到家中,白羅昇同陳氏說了今日之事,陳氏笑成了一朵花,直誇贊他,“真是孺子可教,年歲長些也知道結交良友了。”“那文秉便是官家嫡子周乾,我兒你可要好好照顧他。”陳氏臨睡前又交代道。“我知道。”白羅昇點了點頭。白羅昇果不食言,幾日後的早上,他在府門大手一揮,衆學生呼啦一串魚貫而入,擠在白家前廳的花園中,吵吵嚷嚷甚是熱鬧。老太太擡手在炭爐上暖着,看了一眼正端坐在桌上用早膳的白沉柯問道,“隔壁站着的皆是你同窗,如何不去看看?”白沉柯銀著一頓,細細嚼了嘴裡的飯食才慢悠悠地道,“丢人。”“為何丢人?”老太太哼笑一聲,“你是清高不屑同他們為伍了?”“不是。”白沉柯垂眸。“那是為何?”“叔父前些年借了陛下的《舞鶴賦》來看,随手放在大書房中,我瞧着有趣,摹了一副。”他面無表情道,“後來叔父覺得還算不錯,就放在了那裡沒再動過。”“……”文秉來得較晚,先是在白羅昇那處看了一眼,他瞧着畫小聲咕哝道,“上周我才從父皇那裡看了真迹,這副字模得倒像,可那上頭的墨迹分明是近年新出的松煙墨。筆鋒看着如快劍斫針,但也隻虛虛做到了形似嘛,哪有原貼那般潇灑肆意。”他頓了頓,“啧啧……無趣。”文秉悄悄退出後,抓了個小厮問了幾句,優哉遊哉逛進了百部閣。“沉柯果然在此處。”文秉自顧自走進前廳,走到老太太面前,拱手彎腰,頗為有禮道,“見過白老夫人。”“容老身猜一猜,小公子可是沉柯在家中曾提起過的文秉?”“哦?沉柯提起過我嗎?”文秉驚喜道。白沉柯瞥了他一眼,眼風寒涼。“你怎麼不去隔壁,那頭可熱鬧了。”文秉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拿起手邊剛上的糕點就往嘴裡塞。“既然熱鬧,你怎麼過來了。”白沉柯不留情面地戳穿他。“我……”文秉剛要反駁,外頭撲進來一隻粉粉蝴蝶,聲音歡快似黃鹂,“哥兒,你瞧瞧我今日剛書的字,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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