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退了出去。白沂檸拿起枕邊一冊話本,靠在軟枕上一頁一頁看了起來。看到一話七旬老母千裡尋兒的故事。那裡面有一副插圖,老婦人佝偻着背,頭發花白,滿臉皺紋,拉着兒的手喜極而泣。白沂檸垂下睫毛,手指輕輕地摩挲着書頁。為何她母親就不認她呢?過些天她一定要好好找李傾城問一問。她母親是如何認識李将軍的,又是怎麼進的将軍府的。暮春在初夏的雷雨聲中悄然離去,自六月裡來已落了好幾場雨。疏雨敲窗,淅淅瀝瀝地從屋檐外飄進來,廊内的白石地闆上錯落不勻的暈開半圓的淺灘水漬。白沂檸午睡後神色慵懶地撩開紗帳,聽到外面的落雨聲,下了地推開窗,深吸一口,鼻尖滿是清新的花草濕氣。她攏了攏腦後的青絲,寬袖順着她的胳膊滑下來,露出一截細白的藕臂。“白芍。”她的指尖穿過頭發若隐若現。“姐兒睡醒了嗎?”白芍聞聲而來,手裡還折了幾隻水紅的紫薇。“嗯。幫我拿隻簪子,天氣熱了,睡得我脖子上汗津津的。”“姐兒這頭發養得烏亮黑長,不知多少人羨慕呢。”白芍走進屋,拾起妝台上的一隻素簪,熟練地站在白沂檸身後為她盤發。“說來真是神奇,以前我以為我的頭發生來就是枯黃枯黃的,沒想到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白沂檸挑了一小揪,纏在手指上繞了幾圈,“哥兒今日帶了傘嗎?”她仰頭看向窗外,雨勢小了些。“我昨日提醒過玉桂,最近天氣悶熱,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下雨,讓他常備把紙傘,他若是長些記性也不用姐兒時時提醒了。”白芍收了尾,抱怨了幾句。“無礙,我也無事可做,自從吳先生回家祭祖,已經好長時間沒回來了,倒是有些想她。”白沂檸拎起一枝瓷瓶中的紫薇花,輕嗅了幾下,“我原以為這花無味,仔細聞着倒也有幾絲香甜。”“可能是澆了雨吧,味道散了些出來。”白芍拿起剪子修了修,再放到瓷瓶中時已是錯落有緻。白沂檸走到房外,擡頭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伸手試探,也不知哥兒散學了沒有。其實白沉柯散學已有半個時辰,但他被白羅昇纏住了。“三弟,這試題是在鎖院前拿到的,你若是不要,可别怪為兄沒有幫你。”白羅昇比白沉柯大近六歲,今年已二十有三。他幼年還算得上文氣安靜,自從落榜後,行為處事愈發浮躁幼稚起來。白沉柯比他高半個頭,淡淡地看着他時像是在俯視,“你可知本朝洩題舞弊會受到何種罪責麼?”“我錢也給了,題也拿了,若不是被你撞見,根本無人知曉。”白羅昇敲了敲手中的紙卷,“我知道你從小才智機敏,比我強許多。但誰都可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既然有機會能讓自己更加妥當,你為何要拒絕呢?”“不用。”白沉柯根本不需要。白羅昇見他要走,轉了轉眼珠,伸長雙臂攔住他,快速說道,“今年試題中,其中有一題為《伊訓作論》。現下你也知曉了試題,便不算我一人舞弊了。”白沉柯烏眸一冷,揪住他的衣領抵在牆上,“按本朝曆法,舞弊者輕則終生禁考,重則斬首。你自己想死便罷了,難道還想敗壞整個侯府的名聲麼?”白羅昇從未見過白沉柯生氣的模樣,此時被他周身的戾氣吓得不敢動彈,強撐道,“你不說不就沒事了,況且是你的侯府,又不是我的。”白沉柯手上使了些力,白羅昇的衣領如一條麻繩,箍成緊緊一圈,勒得白羅昇的臉色從朱紅慢慢變得绀紫,外面的小厮聽到他嘶啞的掙紮聲忙闖了進來。“三哥兒快快放手罷,您這樣會掐死晟哥兒的。”一個是老祖宗心尖上的世子,未來的侯爺,另一個是自己院中的主子,小厮為難地伸出手,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慌裡慌張地快要哭出來。“三哥兒,再不回去檸姐兒要着急了,晚上檸姐兒還等着你用晚膳呢。”玉桂拎着一把油紙傘,正是白沂檸慣用的那把,繡了海棠花的,他裝作不知的樣子走進來,抖了抖傘面的水珠,正好讓白沉柯看到花紋。白沉柯聽到那三個字果然松了手,白羅昇倒在地上大口喘氣,脖子周圍勒出幾道紅色的印記,衣領也狼狽地皺成一團。誰知道他的三弟下手這麼狠,他還沒上考場被抓住判死刑呢,倒先要被白沉柯掐死在這裡了。白沉柯冷淡地俯視了一眼地上那個軟成爛泥一般的白羅昇,出門前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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