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們家的娃娃像讨債的小魔頭似的,片刻見不着娘親哇哇大哭,白沂檸沒法子隻好牽着他們去田地上找李嫂子。“白小娘子!!!出大事了!!”來人是村頭的趙麻子,黑黢黢的臉上跑得都是汗,他急的舌頭打結,說話颠三倒四的,“你們家……啊呸!阿成被人打了,來了一群人,好大的陣仗,小娃娃都快被掐死了。”“誰?”白沂檸啞聲問道,顧不上拍去裙裾後面地上帶起來的幹草,快步往家裡走。她此時恨極了自己沒用的雙腿,心裡擔心是不是土匪進了村子,要搶家裡的東西。别的便罷了,阿福那孩子命苦,如何也不能被他們奪了性命,還有阿成,照顧自己這麼多時日,可千萬不能出事。趙麻子手腳利索,一溜煙兒就不見了人影。白沂檸氣喘籲籲跑到村口,愣住了。這幾一年來在她心頭徘徊的少年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面前。他肩膀寬了,也瘦了,好似比去年更成熟了,唯獨那份冷郁淡雅的氣質沒有變。她剛擡了腳,咧開一個笑容,瞬間凝住。他的劍上怎麼滴着血?白沂檸踉跄往前,門口早上剛拿出來晾的鹹菜翻在地上,燒火的凳子也被劈成了兩截,屋内狼藉滿地。阿成背靠牆壁歪斜癱倒,胸口破了一個洞,血從裡面汩汩流出,如一汪紅色的泉水,看得出他受傷前經過激烈的打鬥,身上的麻布外衫斷了幾截,是被劍劃出來的。“檸檸是因為他哭嗎?”一雙冰涼的手撫上她的臉,輕拭去她的淚痕。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你離開前給我做的荷包,我日日戴在身上,好看嗎?”他笑得像一個孩子,邀寵般晃了晃荷包上的流蘇。“可是你為何也給别人做了?”他笑容一頓,從袖中拎出一個香囊,眼神迷離。不僅如此,房中屬于她的東西都被随侍的小厮攏在布包裡,已收拾過了。白沂檸隻是哭,她的心揪成一團,她知道哥兒定是誤會什麼了,但是他為什麼這麼沖動地就傷害了阿成。“别哭了,等我殺了他,我們就回家。”白沉柯輕吻去她眼角的淚珠,不疾不徐地提了劍。“别!”她的聲音猶如撕開布帛時的粗啞。白沉柯不但不聽,臉上戾色更甚,劍鋒直指阿成的脖子,隻要輕輕一割,他就會喪命。白沂檸抱住他的腰,涕淚橫流地威脅道,“你若殺了他,就一輩子都别想見到我了。”白沉柯握着劍柄的手青得發白,似在隐忍着什麼。默了許久,轉身将白沂檸橫抱而起,冷聲道,“回府。”阿成動了動指尖,半睜着一雙眼無力地看着白沂檸離開的背影。他們走的又急又快,逐漸淹沒在天光裡。阿成覺得他就是一個虛僞的小偷,這些月同白小大娘子相處的時光,都是他從旁人那裡偷來的。之前他知曉李嫂子截了信,卻沒有告訴她。夜裡輾轉反側時也曾煎熬過,隻是貪欲和愛慕吞噬了他心中的愧疚,讓他一遍又一遍的貪戀起與白小娘子相處的時光。晨起有一溫粥飲,暮歸有妻兒相伴。便是他最滿足的日子了。雖然他現在被她的夫君打成重傷,但是他并不後悔,若是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一年半載的哪裡夠,若有來生,他定要偷上一輩子。蓦的,阿成眼裡滾下一顆淚來。“救他。”白沂檸伏在白沉柯頸邊無聲耳語。春天的烏雲來得毫無預兆,擋住了金燦燦的日頭,風也漸大了,卷起地上的沙塵呼呼作響。遠方忽然落下一聲驚雷,如天上的巨獸在哀怒長嘯。“我是不是……以前對你太放縱了。”才讓你覺得,不管什麼要求都會答應。白沉柯的步子停留在馬車前,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神情淡淡,“那個人窺探了不屬于他的東西,他必死無疑。”“你……”白沂檸擡起手,停在半空。白沉柯不躲不閃,同她目光膠着。随行侍衛無一不垂着頭,不敢窺伺半分。風聲似更大了。馬車裡點了安神香,白沂檸哭鬧了一陣,體力不支,閉眼漸漸睡去。天上灰蒙蒙的,越是接近京城,雨勢就越大。白沉柯騎在馬上,緩緩前行。肩上的青絲都濕了,水珠順着發尾一滴一滴往下落。“侯爺還是上車吧,小心着涼了。”玉桂已經勸了許多次,一手握着缰繩,一手裡舉着素色的油紙傘,與白沉柯齊頭并進,吃力地往他那邊歪斜。這春雨的滋味頗為寒涼,白沉柯擡眼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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