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徐緩柔和,令人陶醉。&ldo;不吃。&rdo;高樾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這才看見‐‐也許是吃了太多的糙莓的緣故‐‐面前的這個人雙唇暗紅欲滴,仿佛塗着一層口脂。接着他又詫異地發現他的眉毛并非一叢亂糙而是經過精心地修剪。說話的時候他站得筆直,顯得從容有度,雙手卻始終戴着一雙細軟輕薄的黑皮手套,大約是有潔癖。&ldo;好罷。&rdo;他将一枚糙莓含在嘴裡,慢吞吞地嚼了兩口,然後&ldo;撲&rdo;地一聲将一片貼在糙莓上的葉子吐了出來。還以為是唐門的暗器,高樾警惕地往旁邊一閃。&ldo;放心,正式場合我從不用暗器。&rdo;他嘲諷地一笑,将長腿一擡,擱在馬蹬上,開始認真地系起了靴帶。‐‐彼時,他正背對着高樾,前後左右露出極大的一個空門。高樾隻需輕輕一刀,就可以捅穿他的心髒,或削掉他的頭顱。這當然是件有失名譽的事,高樾絕不會去做。他系好了左靴,又系右靴,最後終于站直身子,道:&ldo;就在這裡,行麼?&rdo;&ldo;行。&rdo;高樾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ldo;對了,我若不幸輸了,能不能麻煩你把我的屍首送回唐門?&rdo;他忽然道。高樾指了指不遠處一道積滿了雨水的大坑:&ldo;我從不幹這種事。‐‐最多将你抛入那條溝裡。&rdo;唐蘅走過去一看,一個勁地搖頭:&ldo;如果你實在要這麼幹,就麻煩你先把我的衣服脫下來。&rdo;&ldo;為什麼?&rdo;&ldo;這衣裳乃名工所制。為了繡好我要的圖案,繡娘整整忙了一年。‐‐我不希望這麼珍貴衣裳糟蹋在又髒又臭的水溝裡。&rdo;&ldo;抱歉得很,我從來不剝死人的衣裳。你要真地舍不得,最好現在就脫下來。&rdo;唐蘅點點頭,道:&ldo;我明白了。&rdo;&ldo;你明白了?&rdo;&ldo;我不能死在你手上。&rdo;當唐蘅說完了所有的廢話之後,高樾對這位纨绔的輕蔑已經到了極限。他急不可待地想拔刀,想将他立斬于馬下,讓他閉眼之前看見自己的鮮血灑滿那件刺繡的衣裳。&ldo;轟&rdo;地一聲春雷暴響,電光與刀光相映,雷聲掩住了刀聲。兩個人影在雨中翻飛,雨水原是緩緩而落,在亂刀的交割中加快了速度,幾乎變成了暴雨。高樾隻覺得唐蘅的刀如影随形般地跟着他,像隻蝴蝶在他的胸前飛舞,差點落到他的頭頂上。他勉強地接了十招,已覺技窮,隻得在他他閃電般的攻勢下連連後退。三十五招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瞅見一個破綻,看準唐蘅的喉嚨,一刀劈過去!這時,他已被逼到了水坑旁邊,感到糙淺路滑,四處都是泥濘。可是那一刀隻從唐蘅的頸邊劃過,沒留下半點痕迹,他自己的手卻猛地一震,感到一股大力翻江倒海一般地襲來,唐蘅的左掌揮出,已擊中他的胸膛!&ldo;當&rdo;地一聲,他的刀飛了出去,人也倒了下去,一頭掉進齊腰深的水坑裡。狼狽中,他喝了幾口泥水,隻覺氣血翻湧,渾身癱軟,怎麼也站不起來。在水中摸索半晌方抓住坑邊的一叢亂糙,将頭從水裡探出來,正好看見唐蘅屈腿守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自己。雨水漫天而落。他閉起雙眼,等待最後一刀。過了一會兒,他感到有隻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用力地從水坑裡拉了出來。他睜開眼,疑惑地看着他,既而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他已脫掉了手套,修長的十指塗着鮮紅的丹蔻。觸電般地甩開了那隻手,他轉過頭去,對着泥坑狂嘔。然後嘶聲道:&ldo;你為什麼不殺了我?&rdo;他默默地看着他吐完,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整理衣冠,淡淡地道:&ldo;斬盡殺絕是男人喜歡的勾當,我不屑為之。&rdo;蹄聲漸遠,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天地之間隻剩下他一個人。他忽然想,名字排在清歡閣翌日,他找了個繁華的大街,像往日那樣擺起了行醫的攤子。除了行李中那幾套珍貴的工具,随身的家當中比較大的東西就是一張輕巧的折疊桌和一把精緻的折疊椅。此外還有一個常用的絨布藥枕。搭好了桌布,零零星星地看了幾個病人,收了幾兩銀子的診費,他便到隔壁的茶館裡要了一杯濃茶,放在自己喜歡的紫砂茶壺裡,将微微發燙的茶壺握在手中,雙目微合,慢慢地曬着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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