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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痛麼？&rdo;他貼着她的耳朵問道。&ldo;不痛，&rdo;她有些站立不穩，整個人都倒在他的懷裡，&ldo;你咬！你再咬！我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膽子……&rdo;他又咬了一口，幾乎咬出了血。這一回她終于吃痛，&ldo;噢&rdo;地叫了一聲。&ldo;放開我！&rdo;&ldo;不。&rdo;他滿臉是血，兇神惡煞地看着她，用一種奇怪的目光反複研究她的臉，她的雙眼。他們靠得那麼近，以至于她在他的瞳孔中看見自己的影子。刹時間，她感到恐懼，又感到自己好像渴望這種恐懼。便瞪大眼睛，吃驚地看着他。他的鼻子還在不停地滴血，血灑了她一臉。他看上去面目猙獰，仿佛一隻食人的野獸。黑影壓了下來，眼見着就到了她的唇邊，卻停住了。她不由自主地踮起了腳，不由自主地湊了上去。他這才開始吻她的雙唇，纏綿而輕柔。&ldo;風沂，你就喜歡這樣，是麼？&rdo;他邊吻邊道。&ldo;我……我喜歡什麼……&rdo;&ldo;喜歡和我打架。&rdo;&ldo;唔……&rdo;他放開了她的手，她展開雙臂，緊緊地勾住了他的頸子。他無法掙脫，反而被她吻得喘不過氣來，遲疑了半晌，見她毫不松懈，便拍了拍她的腦勺：&ldo;風沂，放開我。&rdo;&ldo;不。&rdo;他的鼻子還在流血，兩個人的臉上一片血污，好像是一對剛從大牢裡逃出來的犯人。&ldo;子忻，你是他麼？&rdo;她終于停下來，喘着氣問道。&ldo;他是誰？&rdo;&ldo;那天夜裡的那個人。&rdo;&ldo;你會弄錯麼？&rdo;&ldo;我怕弄錯，所以我要查一下我的記号還在不在……&rdo;&ldo;如果不在，你會怎樣？&rdo;他問。&ldo;如果不在，你就不是他，我會殺了你。&rdo;他歎了一口氣，覺得這個人匪夷所思。她卻已俯下身去，将他的褲腿揭開，去看那隻六年前的漩渦。&ldo;驗明正身了？&rdo;他又開始冷嘲熱諷。&ldo;為什麼你的腿是冷的？&rdo;她輕輕歎道，用力握住他的足踝，好像要将它握暖。&ldo;從來都是這樣。&rdo;她替他整理好衣裳，又摸了摸膝蓋上的傷口，問道：&ldo;換藥了麼？&rdo;&ldo;換了。&rdo;&ldo;痛麼？&rdo;&ldo;不痛。&rdo;終于，她站起身來，握住他的手，甜甜地笑了：&ldo;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雛菊？&rdo;子忻微微一怔，道：&ldo;什麼雛菊？&rdo;&ldo;門上的雛菊，難道不是你放上去的？&rdo;&ldo;不是。&rdo;她的臉變了。有人輕輕敲門。打開一看，是唐蘅，蘇風沂悄悄松了一口氣。唐蘅看了看子忻，又看了看蘇風沂，一個勁地搖頭歎氣：&ldo;我說過多少遍，打架要有分寸。&rdo;青梅竹馬天順錢莊。陳善剛剛送走一撥客人，見管帳的小田正閑望着窗外發呆，不禁朝他打了兩個響指，吩咐道：&ldo;小田，把桌上的茶杯收拾幹淨，把櫃台擦一遍。唔，這牆壁幾時變黑了？要買牆紙要買牆紙，誰去買牆紙？&rdo;這當兒小田趕緊将手中的三個茶杯揣到懷裡送到裡間去了。錢莊裡的人都知道，掌櫃最看不慣的事情便是手下的人沒事閑着。&ldo;每年給你們五十兩銀子的工錢，不是付給你們在這裡喝茶、打哈欠、翻眼珠子胡思亂想的。&rdo;陳善的目光在大廳裡掃來掃去，見記帳的小陶正埋頭不知在幹什麼，便道：&ldo;小陶，勞駕你跑一趟，到樓下東街的義祥紙莊買些牆紙回來。&rdo;&ldo;有客人來了。&rdo;小陶淡笑。客人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可怕。他的臉上到處是傷疤，有不少已化膿發炎，頭上戴着個小帽，無論顔色還是式樣都與他高大的身材很不般配。他腰骨也不利落，走路顫顫巍巍，一搖一晃，明明隻有四十來歲的年紀，卻像個八十歲的老頭子。陳善察顔觀色，盡收眼底。當下對小陶使了個眼色，避到内室。小陶的臉上堆起了熱情的笑容：&ldo;客官請坐，喝什麼茶？花茶、紅茶還是香片？&rdo;那人面無表情：&ldo;不客氣，我來兌銀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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