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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我已改變了主意。不會嫁給你了。&rdo;原本指望他勃然大怒，然後憤而離去，想不到他會這樣回答，她隻好硬生生地說道。一絲悲戚之色浮上他的眼梢：&ldo;那麼，你離開我不幹别的事，隻是因為他，是麼？&rdo;&ldo;是。&rdo;他猛然放開了她的手，無奈地笑了笑，頹然坐下，眼中忽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淚光：&ldo;很晚了，你去睡罷。我想獨自呆一會兒。&rdo;她從沒見過一個男人如此傷心，拍了拍他的肩，道：&ldo;我不走，我請你喝酒。&rdo;&ldo;不必。&rdo;&ldo;我不想看見你難過。&rdo;她要了兩瓶杏花村和幾碟他喜歡的小菜：&ldo;無論如何我們都曾是最親密的朋友，我先敬你一杯。&rdo;他沒有接過她遞過來的酒杯，卻将一整壺酒都捧了起來，仰頭灌了下去。有一半的酒潑出來，淋濕了他的前襟。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苦笑：&ldo;阿風，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嗎？&rdo;她将手中之杯一飲而盡，烈酒好像刀子一樣燒着她的喉嚨：&ldo;不知道。&rdo;&ldo;你這個人，真實得令人倒胃。&rdo;&ldo;是麼？&rdo;他又開始拍開第二壇酒的封泥，将酒倒到碗裡，一飲而盡：&ldo;幹！&rdo;&ldo;慢點喝，你很快就會醉了。&rdo;她拉住他的手。他擺了擺手，道：&ldo;你難道不知道我的酒量？&rdo;&ldo;别喝了。&rdo;&ldo;阿風，自從那次我爹帶我去你家，在後花園裡遇到了你，我就知道你會是我的妻子。……我從沒有想過你會不是。&rdo;他唏噓長歎。&ldo;那時你才七歲。&rdo;&ldo;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隻是個黃毛丫頭，梳着兩條細細的小辮。眉毛是淺黃的，淡得看不見，遠遠隻見兩隻黑幽幽的大眼睛。……你的貓跑到樹上去了，求我爬樹幫你弄下來。我……我把貓兒抱了下來，你高興得直跳，還親了我一下。&rdo;&ldo;……這是陳年老事了吧？&rdo;&ldo;要說咱們的陳年老事，這麼多……多年下來，數……也數不清，難道你……都忘了？&rdo;&ldo;唉，不要說了。&rdo;見他越說越傷心，她的眼也跟着發紅。漸漸地，他兩眼發直，雙手發軟，已是明顯的醉态，她道，&ldo;我扶你回房歇息，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回家去罷。&rdo;她将他扶起來，他推開她的手，怒道：&ldo;不！我不回去！&rdo;說罷徑直向前走了幾步，身子一歪，正巧唐蘅從樓上下來，一把拉住他，聞見他一身的酒氣，皺了皺眉，道：&ldo;你喝了很多酒？&rdo;王鹭川一把抓住他的領子，吼道：&ldo;酒……酒不是你叫我喝的麼？&rdo;唐蘅莫名其妙：&ldo;我什麼時候讓你喝這麼多酒？&rdo;&ldo;阿風，跟我回家……&rdo;他已醉得人事不清，緊緊拉住唐蘅的手臂，死死不放。唐蘅忙哄道：&ldo;好，好，我先送你回房，咱們明天就回家。&rdo;一邊哄，一邊惡狠狠地盯了蘇風沂一眼，道：&ldo;是你給他灌的酒？&rdo;蘇風沂一直躲在王鹭川身後，小聲道：&ldo;你沒見桌子給他捶了個大洞？這種時候如果不喝酒，他就要找人打架啦。&rdo;聽她說話舌頭也有些大，唐蘅忍不住道：&ldo;你也喝了很多？&rdo;&ldo;我隻好陪他喝，不忍心看他傷心成這樣子。&rdo;&ldo;這事兒全是你弄出來的罷？現在都亂了！&rdo;&ldo;是我弄出來的我才這麼喝。一輩子都沒喝過這麼多酒呢！&rdo;他歎了一口氣，道：&ldo;我送他回屋去。&rdo;&ldo;我幫你一把。&rdo;兩人一人扶着王鹭川的一隻手臂，将他送到房内，放到c黃上。唐蘅苦着臉道：&ldo;怎麼辦？他還是死死地拉着我的手不放。&rdo;蘇風沂正幫c黃上的人脫靴：&ldo;誰讓你渾身香噴噴的？你就讓他拉一會兒不行麼？替我看着他，我得下去結帳。&rdo;說罷，閃身關門離去。下得樓來，付了酒帳，呆呆在樓下坐了一會兒，忽又奔回去敲唐蘅的門。&ldo;什麼事？&rdo;開門的時候，唐蘅已換了一件淺灰色的睡袍，臉色微紅，仿佛酒醉一般。蘇風沂呆呆地看着他，期期艾艾地道：&ldo;阿蘅，今晚你不能睡在這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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