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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别潑冷水，我可是把我的機會讓給了你。若不是咱倆身材相仿，我又先墊了一百兩銀子，你想今晚見她，門都沒有。&rdo;怕人看見，一路上唐浔帶着他隻在小巷裡穿梭，&ldo;就算如此，也要看你抽簽的運氣。&rdo;&ldo;你抽的是什麼？&rdo;唐潛問。&ldo;山外青山樓外樓。&rdo;&ldo;這就叫冷僻？&rdo;&ldo;我抽出來的時候，連守門的丫頭都說這是百年難遇的好簽。天地良心，我竟把這上好的機會讓給了你。你若不好好珍惜今晚的時光，我可跟你沒完。&rdo;&ldo;等我回家告訴四叔，看誰跟你沒完。臨走時四嬸還叮囑我，要我好好看着你。&rdo;他故意闆起臉。&ldo;我要是你我就去。死也要死成個快活鬼。&rdo;唐浔嘀咕了一聲。那是個兩層的小樓，并不高。他聽見自己的靴子踏在樓闆上，叮叮咚咚作響。刀傷未愈，他跛得很厲害。明日一戰，他已不抱什麼希望，所以像個臨死的人那樣，他渴望接受某種即将到來的狂歡。來到門前，掀簾而入，他聽見一個少女的聲音柔聲問道：&ldo;是張公子？&rdo;他有些緊張，點了點頭。‐‐為了隐蔽起見，唐浔報了一個假名，他也隻好跟着姓張。&ldo;你交了銀子沒有？&rdo;&ldo;嗯……我兄弟已經替我交了。&rdo;&ldo;可有存根？&rdo;他掏出一張紙遞過去。&ldo;看上去你和他的身材相仿，不過我還是得再量一次，公子不會介意罷？&rdo;&ldo;不介意，請便。&rdo;一隻柔滑的手将他引到門邊，他感到一塊橫木擋在他的鼻梁上。那少女道：&ldo;還好，隻超過了三寸。&rdo;接着他聽見嘩嘩的竹簽聲，少女道：&ldo;你抽一根。&rdo;他随手抽出一根，上面刻着一行小楷，手指輕輕一拂，說道：&ldo;&lso;目送歸雲飛&rso;，上句當是&lso;憂随落花散&rso;罷？&rdo;女孩子咯咯地笑起來，将頭擠到他身邊，頑皮地道：&ldo;原來你不但長得好看，還挺有學問。&rdo;很少被女人這樣恭維，他頓時耳根通紅，連忙低下頭。&ldo;接下來我得替你洗個澡。小姐是個愛幹淨的人。&rdo;他吓了一跳，連忙擺手：&ldo;我自己洗就行了。&rdo;女孩子抿起嘴笑道：&ldo;看來你不是這裡的常客，我們樓裡沒有你這樣害羞的男人。浴室就在隔壁，水我已經放好了。洗完之後将你的衣物裝在籃子裡，然後換上衣架上的那件睡袍，再來見我。&rdo;他答應了一聲，又道：&ldo;請問浴室在左邊還是在右邊？&rdo;&ldo;這裡隻有一個門，你沒看見？&rdo;&ldo;我是個瞎子。&rdo;那女孩倒吸了一口涼氣，瞪大眼珠，将他的臉仔細打量，還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兩晃，吃驚地道：&ldo;你是瞎子？我怎麼一點也沒看出來？&rdo;&ldo;慢慢就會看出來了。&rdo;他笑了笑。慢條斯理地洗浴一新，他換上了一件寬敞的絲袍，女孩拿來剪刀，替他修了修指甲。然後遞給他一小杯酒，道：&ldo;喝下去。&rdo;他嗅出一股奇異的藥氣，警惕地道：&ldo;我不喝，這是藥酒。&rdo;&ldo;小姐身子柔弱，以前曾受過傷害。擔心客人心急用強，便在酒裡配了藥。放心吧，它隻會令你雙腿暫時無力，過了兩個時辰，藥性會自然消失。&rdo;他将信将疑地飲罷杯中之酒，女孩子拉着他的手，将他引入内室的一張c黃上緩緩坐下，輕聲道：&ldo;小姐馬上就來。&rdo;他怔了怔：&ldo;現在已經三更了？&rdo;話音剛落，果聽樓外三聲鼓響，女孩子退了出去，關上門。與此同時，他聽見另一個門&ldo;吱呀&rdo;一聲開了。c黃腳的薰爐裡散發一股濃郁的芸香。他知道屋内一片漆黑，四周垂着簾幕，空氣因此有些窒悶。女子踩着碎步向他走來，柔聲道：&ldo;客官稍坐片刻，容我更衣化妝。&rdo;說罷，她窸窸窣窣地換了衣裳，坐到c黃邊的一個妝台上，打開妝盒，将裡面的脂粉拿了出來。他立即聞到一股甜膩膩的香味，于是問道：&ldo;這裡好像沒有燈。&rdo;&ldo;是沒有。&rdo;&ldo;你在幹什麼？&rdo;&ldo;畫眉。&rdo;&ldo;既然什麼也看不見，為什麼還要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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