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到半路,國道上就堵了,無數被遺棄的車或者破損的車像頭碩大的貪吃蛇,連綿不絕地堵住了前路。項臣趴着車窗看了一眼,嘴裡罵了一聲。他打了個響指,遙遙指着前方,聞川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他。項臣叼着煙痞氣地說:“複聯4看過沒?幾個世紀前的英雄老片兒了,滅霸其實挺公正無私的,現在看來,他的做法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聞川不怎麼看這種電影,聽得雲裡霧裡。羅子淞倒是看過,笑了起來:“我有全套簽名典藏版,起拍價八個數起。”項臣彈舌,又給羅子淞比了個大拇指。羅子淞苦笑了一下:“現在錢已經沒用了吧?”聞川低頭敲筆電,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吃住都在研究所,抱着鐵飯碗不知民間疾苦的年輕人道:“本來就隻是一堆廢紙而已,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項臣噗嗤一下樂了。陶非在後頭閃了三下右燈,這是他們定好的聯絡訊号,意味疑問。項臣指尖夾着煙,攤開地圖隻看了兩眼就道:“走省道去縣道,不會隻有我們這一條路堵的,其他路肯定也堵了。這其實也有利于我們,你看,排除法,起碼讓我們和811的相遇可能性增加了。”羅子淞也這麼想,因此半點不見慌亂,他伸出手朝後面的陶非比了倒車的手勢,又比了個來的手勢,意為“跟随”。兩輛車先後倒車,調頭,遠離了死氣沉沉的冗長車隊。天開始陰了,看樣子像是要下雨。項臣摸了最後一根煙出來,拿在手裡捏了捏,猶豫一下又将煙放回了兜裡。他抱着手臂,右腳微微抖動,從後視鏡裡看後座的男人。聞川睡着了,眼下有疲憊的青黑。他睡着的樣子和平日冷漠疏離的模樣大相徑庭,眉頭微微蹙着,眼尾下垂,嘴角往下抿着,耷拉着腦袋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溫馴乖巧,身上那種永遠拒人千裡之外的氣質也沒有了,看起來像個普通的鄰家小哥哥。但項臣知道聞川這個人有多不好相處,他認識聞川三年,畢業後雖很少見面了,但因聞川太過優秀,少不得總在老爸那裡聽到一些消息。什麼又考了年級第一,論文被刊登在某某生物專業雜志上,項臣不懂那個圈子的事,隻大概知道是很厲害的學術相關雜志;什麼張老點名要将人留在身邊,研究生還沒畢業就跟在張老身邊實習。沒過多久,就聽說他轉正了,在研究所一邊工作一邊讀博,專攻方向是基因什麼的,他也不是很懂。總歸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項臣曾經以為他們今後再不會有任何交集。直到這次意外的發生。項臣有些走神,天邊毫無預兆轟然炸開響雷,驚得他一蹦,随即大雨噼裡啪啦地砸了下來。羅子淞升起車窗,隻前面留了一點縫,雨聲中雨刮器來回動着,前路寂靜無聲,隻能聽到輪胎濺起水花的聲音。項臣放松了一點肩膀,靠在椅背上盯着砸在窗戶上的雨點。羅子淞看了他一眼,小聲說:“聊聊?”項臣“嗯”了一聲,扳着手指頭玩,指關節發出“咔”的清脆聲音,他側頭看羅子淞:“聊什麼?”“你答應我的還沒兌現呢。”羅子淞意有所指,“安全出口,不記得了?”項臣先是“啊?”了一聲,随後抑揚頓挫地發出了“哦哦——”的聲音,拍了下膝蓋,笑着嗨了一聲:“開除的事啊,其實也沒什麼。”羅子淞擡了擡下颚:“說說。”項臣想了想,道:“這事真要說個前因後果那就太長了,得追述到我第一次跟聞老師認識的時候。”羅子淞聽項臣陰陽怪氣地喊“聞老師”,瞬間樂了。項臣二十六,就比聞川大一歲,但本質裡是個長不大的酷小孩兒。喜歡耍帥,裝逼,在有些事上很執着,但有些事上又十分無所謂,想法也十分跳躍,令人摸不着頭腦。羅子淞覺得這人還挺有趣的,别的不說,起碼重情義實力也強,按他工作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項臣的身手起碼是國家比賽級别了,那可不是随便就能練成的,估計從小就是被摔打出來的,所以反應才會那麼快,跟人配合也十分默契,腦瓜子靈活。如果不是被開除了,加上項坤這層關系,這小子的潛力無限。項臣一腳蹬在前面儲物箱上,手在膝蓋上敲着,道:“咱們還是長話短說吧,跟聞老師那段就剪掉不提了。”他拿手比了個剪刀的姿勢,接着說,“他有個相熟的同學,是個小書呆子,長得嘛還行,上學的時候總是跳級,因為跳級,那小書呆子大三的時候還不到十六歲。那小子除了念書和跟着聞川去食堂吃飯,其他什麼也不會,人際關系不行,說話又直接,得罪了不少人。有一回聞川去研究所了不在,就有人找他麻煩,也該我倒黴,正巧碰上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當炮灰受被攻三綁走之後【CP完結】 彩虹的重力 六零奮鬥日常+番外 迷俠記 落地成狗 唯願此生不負你 結愛·異客逢歡 海賊:奪取凱多須佐套青龍 爆狙老攻之後[電競]+番外 快穿之被女主強行掰彎了+番外 月也異當時 我嫁的路人甲是首富[穿書] 绯聞升級攻略[娛樂圈] 迷行記 我隻想做鹹魚系統不讓 誘降竹馬 迷神記 病嬌侯爺的童養媳+番外 從玩家到世界名帥 人在盤龍,神通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