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楚……&rdo;他慢慢望天,幽幽道:&ldo;我若有寶音一半的勇氣,我若有阿木爾一半的堅持,我若有天祿一半的運氣……我的餘生裡,可會有你?&rdo;這個問題,不會有答案。他一個人站在自己的孤墳前,看着明亮的天空,慢慢阖上了雙眼,飛揚的眉頭緊擰着,一動不動,像一個孤獨跋涉了千年的行者,走過了千山萬水,終于嵌入這漫山遍野的蔥綠中,變成一抹孤零零的白影,一座曆經了滄海桑田,依然不悔的雕塑。阿楚與天祿的幸福,隻是他的孤獨。若是能忘,該有多好?此刻,他這麼想。&ldo;阿木古郎‐‐&rdo;遠遠的,寶音停下腳步。就像若幹年前在額爾古的河岸上,她被趙樽與夏初七帶走那日一樣,她隻是叫他,遠遠地叫他的名字,溫暖的,親人一般的笑着,她突然問他,&ldo;欽天監的人說,明日會下雨,寶音就不送你了。&rdo;要下雨麼?東方青玄微微擡手,遮了遮刺目的陽光。他沒有回答,隻是笑着沖她擺手。寶音離他有些遠,遠得幾乎看不清他的眉目。可分明看不清,他的眉目卻似乎刻在了腦子裡。她朝他一笑,拎着裙擺,蹦蹦哒哒地出了樹林,嘴裡似是還哼着小調……那是一首漠北糙原的小調。她想:若是此時下雨才好呢……下了雨,便不會有人看見她在哭。‐‐史載:永祿五年六月初三,滞溜南晏半年之久的兀良汗王阿木古郎辭别南晏帝後,返回兀良汗,途經嘎查和額爾古時,停留數月之久,再行北上回都城。那一日,永祿帝設宴,親自為兀良汗王餞行。除了皇後,赴宴的有數位南晏王公大臣,但被兀良汗王視為親生女兒的寶音公主染上風寒,并未出席。永祿六年臘月初七,在南晏皇後又一年生辰那日,兀良汗王在漠北冊封大妃。整個都城一片歡聲笑語,大典之盛為漠北糙原之最,堪比北狄哈薩爾太子大婚,卻無人得見兀良汗大妃真容。永祿九年正月,噩耗傳入南晏,兀良汗大妃殁,留下一子,取名巴圖。大妃亡故後,兀良汗王從此一生未娶,其愛妻之舉,在漠北糙原上,被傳為佳話,那一位由始至終無人得見的美麗大妃,也成為了兀良汗人的傳說。永祿十年,阿木古郎在額爾古進行了大規模軍隊檢閱,由此他領着他的漠北糙原之狼,開始了他又一次的盛世征伐,從土剌河開始,并殲了漠北糙原上數個遊牧部落,再一次擴大了兀良汗的疆域,直逼北狄與南晏,天下嘩然,衆人恐怕,但他的馬蹄,卻終身未再踏入南晏,與北狄也睦鄰友好。與此同時,南晏在永祿大帝的政改之下,輕賦稅,重吏治,開港口,勤通商,辦教育,建醫館,複蘇農業,重視治安,成為一個橫跨大陸的盛世強國。永祿十三年,南晏寶音公主出嫁,永祿大帝拟旨通令四海,稱&ldo;佳偶天成,良緣喜結&rdo;。南晏舉國同慶,兀良汗派使前往送賀禮,阿木古郎并未親至。永祿十五年……于是,故事終于要結局了。漠北糙原上,清晨的微風吹開了迷霧,陽光赤拉拉地照射在綠油油的青糙上,牛羊在肥美的河岸吃糙,一個八九歲的少年身着铠甲,揚鞭策馬,雙目熠熠生輝地看着身側風姿不減當年的父汗,笑容裡,有十足的自信。&ldo;父汗,糙原那頭是什麼?&rdo;&ldo;糙原那頭還是糙原。&rdo;&ldo;父汗,巴圖想去看看……&rdo;&ldo;……有何可看?糙原那頭還是糙原。&rdo;&ldo;那……&rdo;小公子眉頭斂緊,聲音遲疑,&ldo;那巴圖可以去看看我的阿娘……不,我阿姑嗎?&rdo;阿木古郎望着南方那一片連綿不絕的糙原,眉頭皺得極緊,眸底情緒漂浮不定,像是封在一潭深淵裡的水波。輕蕩、擺動……最終歸于平靜。&ldo;去吧,你随我習武,也好些日子沒回去了。阿木爾又該怪我‐‐&rdo;小小少年歡呼一聲,高揚着馬鞍,呼嘯着策馬離去。風中飄動的是他奶聲奶氣的尾音,不知為何,阿木古郎卻想起了另一個同樣稚氣的聲音。&ldo;畢竟在這個故事裡,我不是主角。&rdo;如他,也不是主角,終是别人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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