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說。“班長,書丢這裡可以嗎?”走廊有人喊。她看也沒看:“可以。”同學們三三兩兩離開,和父母回家,和好友逛街。漫長的十幾年學習生涯,迎來了最輕松的一個夏天,他們迫不及待地離去,自覺掙脫了無處不在的枷鎖,渾身上下洋溢着解脫的快意。“關知之,我們要去逛街買衣服,你去不去?”楊榕榕跑過來問。芝芝說:“改天吧,謝師宴吃完咱們逛街,今天得把書帶回去。”“好吧。”燙了卷發的少女笑嘻嘻地離開。五分鐘後,她重新殺回來,劈頭蓋臉地問:“我的天,張霖說你和莊家明在一起了?”“嗯哼。”芝芝漫不經心地應了聲,“不行?”楊榕榕有男朋友,但不妨礙她喜歡莊家明的臉,大概算是個顔粉。她想了想,青梅竹馬,都是學霸,各種意義上的門當戶對,簡直登對到别人都沒有理由反對。“行。”她說,“是你的話,特别能讓人接受。”不光是她這麼想,甯玫也是。她原本想問問莊家明畢業旅行的事,結果就聽到他和韓琮說要和芝芝一起去,因為他們談了。那一刻,嫉妒的酸、不甘的辣、失戀的苦,混在一起從胃裡陣陣泛上來,燒灼着食管,呼出來的氣裡帶着鐵鏽味兒。但她能說什麼呢?顔值差距、經濟條件、家世背景……這些世俗意義上的比較,在尋常情侶之間是無法逾越的鴻溝,可一旦遇上“青梅竹馬”四個字,就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效力。所有人都在說,“啊,你和關知之?青梅竹馬,挺好的。”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肯定是李白的詩寫得太好了,“青梅竹馬”才會有這樣的魔力。甯玫連争取的勇氣都沒有。但她有她的驕傲,不允許自己流露出一絲半點的痕迹,深吸口氣,笑盈盈地加入他們的談話:“我就知道,他們早就有苗頭啦。”她的語氣是打趣的,神态是輕松而愉悅的。沒有人知道,在十八歲的夏天,她品嘗到了失戀的滋味。畢業旅行芝芝的志願填得很快,一口氣填完,用光所有修改次數,然後就丢到一邊,開始折騰謝師宴的事。她揪着莊家明一起去了趟市裡,找了好幾家酒店比菜色和價格。因為兩個班一起定,所以硬磨了個折扣。“我還要辦升學宴呢。”芝芝還不滿意,竭力争取,“我倆都要辦,四次,四次你好歹給我打個八折啊!”經理:“真的不行了。”“你和你們領導商量一下。”芝芝揪着莊家明,“看見沒,省狀元。”莊家明冷不丁被出賣,馬上轉手也賣了她:“她也是市裡文科第一。”高考成績出來的第二天,市裡和省裡的媒體就過來采訪。和老師商量過後,他們接受了一家大報紙的訪問,還拍了照片。父母們興緻極高,收了一百份報紙,送到各自的親戚家裡。生平第一次,芝芝意識到了“光宗耀祖”四個字——她在鄉下老家的地位,居然超過了浩浩這個“長房長子”,真是令人哭笑不得。言歸正傳。狀元的名頭格外好使。經理刮目相看,馬上和領導請示,最後給他們打了7折,還表示會挂橫幅,送蛋糕。回家路上,芝芝深沉地說:“知識就是金錢啊。”還不止如此。升學宴上,芝芝收了十幾個紅包,加起來有一萬多塊錢。她拒絕上繳:“我成年了,以後我要自己管錢。”三年前,她想說服父母不要交一萬塊的贊助費,費盡唇舌也不過是一句“小孩子不用管”,現在呢?關母:“行吧,那你自己收好。”芝芝感慨萬千:知識也是地位。兩三萬塊錢,足夠她做啟動資金了。她買了智能手機和數碼相機,然後去染了個頭發,很溫柔漂亮的奶茶棕色,盤成丸子頭十分好看。“大姑娘了。”關母百感交集,“知道要漂亮了。”她一個激動,把珍藏已久的翡翠玉墜交給她:“這是你外婆給我的,我和你小姨一人一個,現在給你。”芝芝很囧:“我買點便宜好看的戴戴就行了,不用這麼好的,媽你幫我收着吧。”“行,我幫你收好,等你結婚了再給你。”關母小心翼翼地收起傳家寶,慎重地鎖進了靠枕的暗格裡。首飾不要,衣服可以買。這回,關母主動替女兒挑選了很潮的款式,什麼一字肩、背後镂空、熱褲,相當豪放地揮手:“大學生了,不能穿着像個中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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