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當方甯手腳發麻,深陷其中,她不得不承認——喜歡他。比想象中更喜歡。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又五分鐘過去。奶奶也坐不住,“我再去燒個湯。”方安拿過拐杖,一蹦一跳到洗手間門口,輕輕敲門,沒反應,他隻好加重力。“吃飯了!”方甯猛然清醒,睜開眼睛。他已退開。呼吸卻還很近。有點亂,灼人。方甯穩住,沒有看他眼睛,低頭掰開他摟在腰上的手,落荒而逃前,不忘在他帥氣的臉上甩了一個耳刮子。活該!她出手并不重。但不确定他會不會生氣。一會兒他出來,清俊面孔如常。似乎沒有生氣。方甯後悔想:早知道下手重點好了。吃完飯,季穆在房間陪女兒玩。奶奶把孫女拉到一邊,問她吵架原因。說他有個兒子嗎?方甯難以啟齒。奶奶猜測:“他在外面有人了?”“不是。”但也差不多。奶奶說:“那不是什麼大問題,别鬧太久,傷感情。”方甯也非常迷茫。她心裡清楚,分開的可能性很小。可在一起,又如鲠在喉做不到心無芥蒂。走前,季穆對她說:“明天鑒定結果就出來了,你收拾好東西,下班我來接你。”他非常自信。方甯冷哼:“話先别說那麼滿。”次日,到了下班點。他如約而至。對于鑒定結果,卻閉口不提。方甯不做自讨沒趣的事兒。也沒問他。卻明顯沉了臉,整個人氣壓低到極點。連方安都感覺到了。少年給姐夫投去一個好自為之的憐憫眼神。季總還算鎮定,走前,對她又道:“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你當别人都是傻子是吧!”忍了一個晚上的火氣此時爆發,方甯像頭被激怒的小獅子,沖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滾吧你,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你這個騙子!騙子!騙子!”活了近三十年,這大概是季總最為狼狽的時刻。不僅挨揍,還被心愛的女人當成騙子。他卻百口莫辯。家暴和出軌一樣,隻有零次和無數次。第一次在洗手間被甩了一耳刮子,季穆就知道,以後還會有第二次。還手是不可能的。隻能制止。方甯拳頭揮了幾下,就被他鎖進懷裡,不由更生氣了,吵着要跟他離婚。他當然不會同意。方甯氣道:“憑什麼不給離,我就要離,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和當初分手時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季穆至今仍記憶猶新。她堅持要分開。就真的毫不留戀地走了。有了當初的經驗。這回季穆沒有和她争吵,而是點頭,心平氣和同她道:“離也行,等我死了。”“……”她氣憤,“你蠻不講理!”他淡淡:“你逼的。”方甯氣笑:“誰逼你了?難道那兩份鑒定結果也是我冤枉你嗎!一次你說錯了還有可能,兩次都支持是你兒子,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你這個騙子!”他淡淡瞥她眼,“你才是。”她嘲諷,“我是撒過謊,但我可沒私生子,被發現了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我在你心裡是這種人?”他面色有些難看,“方甯你别把我想得那麼不堪,是我的責任我一定會承擔,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信,等聯系上夏初,我讓她跟你解釋。”“她要說是你的呢?”她幽幽問。季穆說:“你要離婚,我同意。”“桐桐歸我?”“嗯。”方甯說:“你給我寫個保證書,免得扯不清。”他不悅,“别太過分。”“不敢寫?”季穆把她放開。方甯找來紙筆,拉開梳妝台的椅子,下巴點點,“寫吧。”季穆坐下,按照她的要求,一字一句寫上,寫完,她過目一遍,确定沒什麼問題後,把那張紙折起來放進抽屜。季穆冷眼看着,“不是怎麼說?”也不是沒這種可能。方甯想了想,理所當然說:“那就是因為我,你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也算大功一件,你當然要選擇原諒我。”“……”看時間不早。方甯趕人,“你走吧。”“跟我回家。”“不要。”“那我留下來。”“想得美。”她去拽他。反被他起身摟住腰推倒在床上。吻強勢落下。方甯可恥地發現,她有感覺。甚至,她依然像之前一樣相信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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