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這裡?」
「我不喜歡他們……」
「那麼我會設下結界,我保證以後你看不到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
嘯日猋蹙着眉看着他,兩人交會了很深的注視,卻不明白那樣的眼神匯流有着何等異樣的波瀾。
「銀戎,我很任性嗎?」
他笑了。
「不,是他們打擾了我們。」
「他們為什麼叫你雅少?」
「很多人都這麼叫我。」
「那我就不喜歡……」
「當然,隻有你可以叫我銀戎。」
「銀戎……我想趕快好起來……」
「嗯,我會治好你。」
「銀戎……我會不會永遠都想不起過去?」
笑劍鈍看着他,那雙清澈純淨的眼睛,沒有絲毫殺戮的污染,沒有任何血腥的單純,那是屬于他的白帝最明亮的雙眼,是曾經閃爍在上天界最耀眼的星鑽。于是笑劍鈍給他一個讓他心安的微笑,笑劍鈍的笑,總是能輕易撫平他的焦躁。
「如果你不想想起來,那麼過去對你來說就沒有任何意義。你隻要記得我就夠了,你隻要記得,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就夠了……」
嘯日猋的傷勢一天天好了,氣色也一天天恢復了,唯一沒有起色的就是他的記憶,好像是刻意遺忘似的,每當他想要想起些什麼?椎心刺骨的疼痛就會逼使他閃躲那份揪心的悲傷。
他也不懂爲什麼他總有一股很悲傷的感覺壓抑在心口?他說不出他每夜做的惡夢到底意味着什麼?因為他驚醒過後就會忘記,然後隻能茫然地失眠到天亮。
後來笑劍鈍發現了,就從客房搬過來和他一起睡,嘯日猋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都睡在他的卧房裡。
剛剛使他真的很抗拒,就算這張床真的大到兩個人睡一起都還有翻滾的空間,他也不習慣有人像哄孩子似的把自己攬在懷裡睡覺。
可自從他的三哥開始和他同床共枕之後,他就不再惡夢連連了,所以他開始認真的相信三哥說他們是天上的龍這件原本他認為有點荒謬的事,因為他一直覺得龍很帥,可是他覺得自己并沒有那麼帥!最大的原因就是……
「你真的是我三哥嗎?」嘯日猋擰着困惑的眉問他,然後就看見笑劍鈍笑的比窗外的星光還要春風明媚。
「否則你希望我是你的誰呢?」
「我沒想過。」嘯日猋撇了撇嘴,他隻是覺得……「我跟你長的不像!」
「哦?我倒覺得我們挺像。」
「那爲什麼你是金頭髮我卻是白頭髮?我看起來比你還要老!」
兩人相視,氣氛瞬間有點僵化。倏地!嘯日猋勐然反過身背對他,拉高了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可依然清晰地聽見來自身後的愉悅笑聲。靠!好丢臉……
原來他在意的是這個啊……笑劍鈍笑着,輕輕拉下他蒙頭的被子,修長的滑過他柔軟的華髮,即使是銀髮如雪,卻依然柔順如羽,笑劍鈍将他的髮絲轉繞在自己的手指上,輕輕地嗅着,淡淡地啟口:
「你以前跟我一樣是金頭髮……」
嘯日猋一愣,緩緩地轉過身,纏繞在他長指上的柔髮也跟着彈開,披洩在柔軟的白枕上。嘯日猋微怔的表情帶着近乎天真的傻氣,讓笑劍鈍看着他笑了,溫柔的微笑裡有自己也沒察覺到的寵膩。
「那我爲什麼變成白頭髮?」
笑劍鈍看着他,沉靜了一會才反問道:
「你想知道?」
嘯日猋點頭。
「可是我不希望你想起來。」
嘯日猋又是一愣。
「因為那是讓你太傷心的事,讓你傷心到髮都白了,既然你都忘了,又何必讓自己再傷心一次。」
嘯日猋直接皺眉。
「白帝,你看起來不老,你就像以前一樣的可愛,你要相信三哥的話。」笑劍鈍微笑地安慰他,卻讓他眉頭皺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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