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殿下有取鹽渎之心,不為其地而為其利。我等在鹽渎兩月,均知市鹽獲利之巨,且此地不隻有鹽,更有稻谷!&rdo;胡商話音稍頓,面現狠戾,握拳道,&ldo;如果殿下能取此種之利,何懼朝中小人!&rdo;話不用說得太明白,衆人都知背後含義。他們都是慕容垂麾下,慕容垂得勢,他們自然好,慕容垂倒下,他們都要遭殃。想要保住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财富,必要事事以慕容垂為先。鹽渎縣的海鹽和稻谷讓他們眼紅,恨不能全部搶走,最好人口也能順便劫掠,運回北地為奴。桓容這個鹽渎縣令,以及城西軍營中的幾十号人,壓根不被他們看在眼裡。&ldo;如此便依計行事!&rdo;胡商們達成一緻,立即分頭行動。兩人在前探路,三人負責刺探鹽場,餘下兩人殿後。一旦刺探行動失敗,被守衛發現,無論哪個逃出,都要立即離開鹽渎,北上返回燕地,以最快的速度給慕容垂送信。&ldo;自射陽往鹽渎的道路均已繪制,隻差幾處鹽場。&rdo;桓容知曉胡商意圖不軌,盯上鹽場,卻萬萬不會想到,胡商隊伍中有精通繪圖的漢人,借留在鹽渎這段時日,精心繪出一條&ldo;進兵&rdo;道路!&ldo;走!&rdo;胡商們迅速穿過街巷,靠近鹽場。桓容和石劭做了不少防範,奈何仍有短視之人,為利益洩露消息。胡商們輕易避開鹽亭守衛,沿河道向東,眼見不遠處有一片沼澤,當即确認離鹽場不遠。正高興時,沼澤南側忽起一陣騷動,五六頭麋鹿從高草中沖出,為首的一頭雄鹿連聲嘶鳴,鹿角放低,不閃不避,直直向幾人沖了過來。&ldo;這是什麼東西?!&rdo;麋鹿原産長江中下遊,因天災人禍,東漢末年數量銳減,至東晉時期,南地的百姓都很少見,遑論是原居北方的鮮卑人。加上麋鹿長相特殊,馬臉鹿角駱駝頸,再加一條驢尾,橫沖直撞過來,鮮卑人着實被吓了一跳。反應不及,探路的之人被鹿角頂飛,足足飛出三米,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竟還能掙紮着爬起來!要是桓容在場,必定豎起大拇指贊歎一聲:是條漢子!鹿群明顯是受到驚吓,一個勁向前沖,胡商不敢再發愣,忙轉身就跑。天空中響起一聲嘹亮的鷹鳴,鹿群愈加驚恐,群體陷入&ldo;狂化&rdo;狀态。近月來,每次聽到這個聲音,鹿群就要面臨減員。新增的幼鹿将被抓絕,這隻該死的鷹轉而朝成鹿下手!最無法忍受的是,它不找其他鹿群的麻煩,偏盯準一個鹿群抓,當真是不抓光不算完!胡商運氣實在糟糕,碰上蒼鷹捕食,鹿群狂奔逃命。更糟糕的是,幾人選擇的位置不太好,恰好攔在鹿群奔跑的路線上。慌亂之下,胡商成為鹿群洩憤的目标,無論是跑直線還是繞斜線,都會被鹿角頂到屁股,來一場空中飛行。&ldo;噍‐‐&rdo;又是一聲響亮的鷹鳴,蒼鷹自高空俯沖而下,陰影掠過頭頂,鹿群更加瘋狂。一名胡商被石塊絆倒,不及起身,頓覺頭皮一陣銳痛,耳邊傳來同伴大吼,&ldo;是黑鷹,是那隻黑鷹!&rdo;黑鷹?&ldo;秦氏塢堡的黑鷹!&rdo;胡商們語帶驚恐,竟被一隻蒼鷹吓得變了臉色。不是衆人膽子太小,而是秦氏塢堡的蒼鷹實在太有名,尤其是被秦璟帶在身邊的一隻,既兇狠又記仇,早年間抓瞎一個朝它放箭的鮮卑胡,此後凡是遇到鮮卑人,無論出自哪個部落,必要沖上去狠抓幾下。幾名胡商常在外行走,不巧遇上過這隻蒼鷹,當時的情形,幾人記憶猶新,做夢都不敢忘。&ldo;快走!&rdo;蒼鷹像是開挂,飛行速度極快,尋常弓箭壓根奈何不了它。力氣又是極大,能抓起一頭成鹿不間歇的飛上百米。如今遇上這幾個鮮卑胡,自然不會多客氣,直接上爪抓頭,抓得對方頭皮血流,高興的鳴叫幾聲,繼續朝下一個目标下爪。胡商的慘叫聲壓過鹿鳴,麋鹿趁機四散而逃。有鹽亭守衛聽到聲音,迅速跑來查看,見到抱頭閃避的幾個胡商都有些傻眼。再看幾人的腳印方向,想起鹽亭亭長之前所言,當即臉色一變,二話不說抽出環首刀,一刀砍在胡商腿上。&ldo;嗷!&rdo;胡商連聲慘叫,由抱頭改成抱腿。陸續有護衛聞聲趕來,見到眼前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當即一擁而上,三下五除二将胡商五花大綁,送往縣衙。蒼鷹沒有繼續追逐鹿群,而是繞着胡商飛過幾圈,選出體重最輕的一個,直接兩爪抓住,振動翅膀飛上半空。蒼鷹力氣再大,抓個大活人也有些費力。飛到中途,蒼鷹降低高度,胡商膝蓋落在地上,完全是被拖着走。鹽亭守衛落後數米,聽着胡商的慘叫,集體揉了揉膝蓋,府君養的鷹當真是好生威武!縣衙中,桓容正鋪開紙張,打算給秦璟寫封短信,祝賀一下新年,順便問一問,有沒有尋到手藝高超的金匠。送給南康公主和李夫人的金钗是工巧奴所制,樣式新穎不說,鑲嵌的彩寶和珍珠都極為難得。這是對旁人而言。換做桓容,隻要有原件,總有複制件源源不斷,不過是耗費些時間。此類金钗問世,皇族和士族女眷定會趨之若鹜,降低一個檔次運送到北地,價格十成能翻上幾番。故而,金匠和船工木匠一樣急缺,都需要秦璟幫忙。剛剛落下兩筆,忽聽門外一聲鈍響。桓容以為是猛禽兄捕食歸來,推門卻發現院子裡躺着個大活人,滿臉的抓痕,已經認不出長相。阿黍和小童聽到動靜,見院中躺着個陌生人,并未現出吃驚神情。&ldo;郎君,鹽亭守衛抓住數名鮮卑胡,言其試圖靠近鹽場,欲行不軌。&rdo;桓容沒說話,轉頭看向蒼鷹。後者在他肩上蹭蹭爪,直接飛走,到廚下尋找鮮肉。&ldo;我真是傻了。&rdo;蒼鷹又不會說話,能問出什麼。&ldo;郎君,可要讓他們進來?&rdo;桓容點點頭,道:&ldo;帶到前堂。&rdo;&ldo;諾!&rdo;阿黍應諾,轉身吩咐健仆幾聲。健仆扛着粗繩走到前門,鹽亭守衛将胡商捆好,逐個送入院内,随後開始翻牆。一邊翻一邊暗道,首次進入縣衙,不是走門而是翻牆,當真稱得上稀奇。處置鹽亭守衛翻過院牆,雙膝微屈穩穩落地。幾個鮮卑胡商雙手縛在身後,腰間系着粗繩吊入院内,随後被重重摔到地上,直接臉着地,慘叫聲都變了調。逃跑時不覺得,如今躺在地上,手腳動彈不得,幾人才發現臉上的傷是輕的,之前被麋鹿頂了幾下才真的要命。尤其腰背被頂過的,骨頭怕是都斷了幾根。&ldo;起來,休要裝死!&rdo;護衛走上前,見胡商動也不動,擡腳就是兩下,正好踢在鮮卑胡的傷處。&ldo;嗷‐‐&rdo;胡商再次慘叫,冷汗冒出額頭,不斷浸入傷口,更是疼得死去活來,恨不能直接一頭撞牆一了百了。見胡商确實無法走動,護衛們冷哼一聲,彎腰拽起胡商的胳膊,直接拖向前堂。至于是不是會造成二度傷害……死不了就成。此刻,蒼鷹帶回的胡商已經趴跪在堂下。縣衙年久失修,經過兩月修繕,同先前相比大變模樣,卻也比不上東城房屋,更不用說桓府。尤其是前堂,幾乎是四面通風,夏秋時節還好,臨到冬日,絕對是考驗人意志的場所。桓容有些懼冷,長袍外多添了一件鬥篷,仍是被凍得打了個噴嚏。等到婢仆送上火盆,溫暖驅散濕冷,桓容方才舒了口氣,感覺好上許多。&ldo;阿嚏!&rdo;桓容又打了個噴嚏,借長袖遮掩揉揉鼻子,盡量維持一縣之令的威嚴,正身端坐,表情肅然。&ldo;府君,人已盡數帶到。&rdo;護衛将胡商拖到堂下,見胡商動也不動,也沒浪費口水,直接上腳狠踹。伴随着幾聲慘叫,胡商不敢繼續裝死,掙紮着跪起身,避免再挨上幾腳。元正之日,新選的文吏均不在衙内,桓容隻能親自鋪開紙張,記錄下胡商招出的供詞。&ldo;爾等何人,刺探鹽亭是何目的?&rdo;或許是年菜的功勞,桓容今日格外沒有耐心。喝過兩碗桃湯,嘴裡仍有些許苦味和辣味殘留,想到穿越以來的糟心事,看幾個鮮卑胡更不順眼。&ldo;爾等老實招供,尚可留得一命。如若不然,明年今時便是爾等祭日!&rdo;話音未落,幾柄環首刀嘡啷出竅,架到胡商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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